|
1998年的4月，采访信阳茶叶节的间隙，友人陪同一起曾造访过南湾水库。印象中是一望无际的水面，可谓烟波浩淼，宽阔无垠。对于我这个长这么大还未曾与大海谋面的人来说，那可能就跟大海差不多吧。 转眼6年过去，我也经历了许多，其间有职业的变动，人生的荣辱，以及朋友们悲欢离合的故事等。更重要的是，在心性的几番波折之后，我的灵魂渐渐少了几许躁动，渐渐地归于沉稳。对于世上的纷争袭扰，我也大多能够做到临变不惊，泰然处之。但我的内心深处还未能做到真正平静，偶尔也会泛起几许波澜，有时甚至还要掀起狂涛巨浪...... 记得6年前初识南湾时，我便被这片水深深地吸引住了。接触信阳人，我被他们那聪慧灵性、真诚宽容的性格所打动。想象着”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信阳的山水该是如何？信阳人会很自豪地说，信阳地肥水美人更好。于是当时我便欣然应一原籍信阳的记者朋友之约一同前往。恰值春天，一切都欣欣然的样子，信阳的山水草木更是新绿盎然！那里独特的丘陵地貌更是为之增色不少。置身其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的感觉。到了南湾，这种感觉便更增强了。我们乘坐快艇在库区驰骋一番后，弃舟登岸于鸟岛，看万鸟群集、翩然起落。只是由于时间关系，错过了猴岛，没能去美猴王的花果山拜访一下。”过隐者不遇“，心中有几分怅然...... 6年的时光，匆匆而过。我每日在尘世中挣扎，在生活的大水中苦苦泅渡，忙碌营苟，倒也没觉察到什么。只是偶尔照镜子时，发现额头上增添了几纹岁月的印痕。对生活，我曾经很是苛求过，可是当屡屡遭到它戏谑般地捉弄和折磨后，我便稍微摸着了它的些许脾性，便也不大惹它了。作为回报，它似乎对待我也渐渐好起来。 有时，你曾到过的地方，或结识的友人，彼此相互善待认可，可由于生活境地的不同，你们只能擦肩而过，彼此又各自忙碌在自己的坐标上和范围内。不过，机遇又偶尔会让你们交叉相碰，重温旧情。 我终于又来到了南湾，还是在春天，还是在4月的这个时候。一股酸楚的恻隐涌上心头...... 南湾还是老样子，她还是那般静默而不事张扬，还是那般毓秀而无须梳妆。她依然如静寂温婉的处女，羞涩而不失闺秀礼仪。洲岛寥屿，都隐约在蒙蒙雾霭之中...... 我们先到百鸟园，观赏了笼养在这里的各种野兽和鸟类。三只鹩哥可以向你用人言问候，一只千年老龟趴在那里静虑，野猪被拔掉了獠牙，大蟒见人微微抬头......一只小猫般大的幼狮可由你随意抚摸，嘴里咕咕噜噜脚步蹒跚地往你的手臂上蹭磨。而它的父亲在笼中威严地瞪着你，偶尔会咆啸一声－－猛兽困在笼中是那般无可奈何，而再强大的动物幼年时竟是那般脆弱无力。 然后，直奔上次围绕三匝而未登岸，遍寻猴迹而不得的猴岛。大圣的子孙们在这里约八九十只，猴王与猴妃在那里相互逮虱子，三名猴保镖与一群小猴子环绕其周围。一群少年猴子则在不远处的林间树上攀缘嬉戏，荡来荡去。五六只老少猴们则总是尾随不去，希望能从我们手中得到撂去的花生。一只扛着大肚子的母猴则坐在那里安详不动。猴们在适宜它们的地方繁衍生息，自得其乐。不知它们到没到过外面的世界？它们中，不知会不会再出现一只扎筏出去访道学艺、改变命运的孙悟空？ 在船上，迎风而立时，心随船破浪前行则澎湃万千，充满进取的激昂，豪情油然而生；面朝后方时，则心归寂静恬淡，仿佛世界突然间凝滞起来，而自己也与之融为一体。 乘船返航时，一只不知名的水鸟在左侧天空中随船而飞，时而奋力扇翅，时而展羽滑翔。若即若离，一直送我们很远一段路程。这时，猛然间，我心中涌起一股酸楚依恋的感觉。我俯下身子，趴在船舷，用手触摸了一下南湾的水。霎时，浪花飞溅，打在我的身上，也打进了我的心里...... 南湾渐渐远去了，我又回到了喧嚷的城市，重新开始自己纷繁的生活。我们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一方天空有一天会切入到哪一方、哪一界，但我们心中都渴望着能有新的感受！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了那只水鸟，自由自在地飞呀飞。偶尔箭一般地掠破水面，让那温婉浸凉的水意在心中滋润、蔓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