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写得比较慢,我好象又上回了山。 ----------- 2009/7/13/17:40-23:30 我们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远山哪,一层又一层,不知哪里才是东台。天汉刚刚看了一下地图,指了个方向,他说我们要走到山脊上,再往前走才能到东台,他让我不要停,一直走,路很远。 我们身上没有了沉重的行李,手上也只一根棍子,但吃饱喝足后,我明显感到抬不动腿,懈怡地直想休息。 阳光象金子般洒在我们这慢慢行路的五人身上,象披了层温暖而神奇的光。我多想是一只小鸟,不用担心飞不上东台去,只要拍拍翅膀,就能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穿行在被杂草,野花,石块掩藏起来的小径上.四周是高高的草甸,宽广而绵延,有点草原的茫茫,又象父亲的肩膀。天汉用木棍指着遥远的地方说,东台是在那个方向。我原来一直以为我们营地左上方那高高的台顶就是东台哩,天汉说那是北台哩。 回首我们的营地,静静躺在山谷环抱中的帐篷,象夕阳下躺在草甸上的两个孩子。玩累了,不觉睡着了。如果我们这个时候不去东台,此刻应该在喝茶聊天晒太阳傻笑吧…… 图1: 我们仍向山谷的深处走去,右边的草甸是层层的松树。经过一片灌木丛,沈去解手。等了他一会儿,我回头看去,身后的山啊,象线条完美的身体,柔和地起伏。深绿的松树,这样水草肥美,是牛羊的天堂,也是心灵的归憩之所。 记得开车过来时,经过些乡村,墙上的标语老让我们忍俊不禁,其中一条是:不准在野外放牧。 我和天汉都大笑,天汉说,这人真逗,放牧不在野外在家里啊。 在我们的城市里,也有着些很不错的标语,像丹琪跟我提过的:城市,让生活更美好。 我俩都不赞同。 走了约摸半个小时,身上的外套穿不住了,大家都脱下来扎在腰间。沈文这两天穿遍了所有带的衣服,他是个爱干净的男孩子,天天要洗头,这两天觉得头发出油得都没法见人了。 还是个孩子的他,我们问起,在班级里有没有要好的女同学啊,他圆圆的脸上满是不屑。切,都长得不好看…… 他刚才在帐篷里嘀咕,我要把所有的衣服都带回无锡去,那样就不用自己洗了…… 比沈小些岁数的杨却比他老成,成熟得多。天汉说杨心肠软,看见路上乞讨的老人,会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给他们。 丹琪很喜欢和沈开玩笑,天汉说,你要把他们带坏了。 杨乖巧地称丹琪为舅妈,天汉满意地在一旁咧嘴笑,丹琪怒。 沈文和杨打闹时常常用四川方言,有时又会冒出几句吴方言,什么啊好啊,啊是啊……让我觉得亲切。 杨告诉舅妈,家里的大人们都说沈和舅舅一样聪明。 天汉这三天来一直穿着来接我们那天穿的行头,他自己没带什么东西,全给我们几个准备了。 景色壮阔,这里不象我们钻了一天的密林那样神秘莫测,我不断地拍照。 天汉回头看见,直摇头:还拍照,你这速度,上东台要五个小时。 我大惊:五个小时?那来回不是要十个小时,这要走到几点才能回来啊。 我一想到天黑下来这里的空旷和寂廖,脚下的路又看不见,不由心里一阵阵发冷。 丹琪喊走在最前面的天汉说,我们不如就挑旁边这最近的山爬上去看看吧。 天汉抬头看了看:爬上这种山头也要一、二个小时啊。这四周的山都在几百米以上。 丹琪:我们就算到了东台什么也看不见,还去干什么? 天汉:先走吧,到了2400营地再说。 阳光斜了一些。 晚上六点,五人继续往山谷深处去。 二十分钟后,两个孩子停在路边几块大石头处坐下休息,2400不见影子。 天汉用棍子指着遥远的山谷尽头说,东台还在那后头哩。 从这里已经能够看到路的尽头,那座山有些地方没有植被,光秃秃的像个垭口。 我忽然想起了转山路上的说拉山口。丹琪也说像,只是说拉山口比这更险峻和荒凉。 杨无力地用杖拔拉着脚边的杂草说,背着包倒还走得动,现在怎么不背东西反而没力气了,我现在是连吹蒲公英的力气都没得啦。 沈埋头不语,过一会儿才说:干嘛非要去呢,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我知道大家都十分疲累了。其实来这里以前我已经做好了放弃小五台的准备,到北京来也只要丹琪开心就行,没想到还能够上山,还能够走到 这里。如果没有天汉,我想我们寸步难行,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现在上不上东台顶对我来说无所谓。 18:23,天汉坐下抽烟,天色暗了一点。 我说,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去东台了。 阳光正照在山谷尽头那座草甸子的顶端。 天汉看着我说,你还说想穿五台,看来我们连一个台顶都困难呦。 眼前的景色让我留连,他们四人的衣服十分醒目,我站在远远的地方拍照,一定要把那个荒凉的山谷拍下来。 图2: 天汉抽完烟说,走吧,先到2400再说。他责备两个孩子,你们今天的表现很好,但是现在不好,要坚持。 我说,不要去了,我们回去吧,他们都走累了。 天汉说,那我和丹琪去吧,他拉着丹琪的手开始往前走。 而我却想带着两个孩子回到营地去。 我愣了一会儿,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天汉和丹琪的身影很快就要消失在远处,我回头问两个孩子,回去的路你们知道吧,他俩点点头。 那你们先回去吧,慢慢走,我再往前走一段。 天还亮着,我想,到了2400再返回吧。 沈和杨轻松地下山去了,我看了他们背影一会,便往前赶去。 十分钟后,我们三人来到山谷的底部,就是那座荒凉的山口脚下。 这里左侧的松树上挂着块2400标号的方位牌,有片营地,但只有距离不近的小股水源,没有我们扎营地方的河边取水方便,事实证明没有来这 里扎营是明智的。 天汉抽烟。 我说等你抽完了我们就回去吧。 他看起来象有心事,说,两个孩子回去了,一会儿我们要走得快点啦。你这速度要走好久呢。 我说,我们不要去东台了,现在如果是下午两三点,那我们可以再走一走。但现在已是六点半了,天又快黑了。 天汉抽完了烟,他站起来就往前走,丹琪也跟着。 我说别走了,回去吧。 丹琪回过头来说,但我现在想走一走。 她的状态仿佛又打过鸡血般,我不明白怎么这会儿她非要上东台了。 我的倔强这会儿居然出现在丹琪身上了。 天汉回头招呼我说,快走吧。 于是,我跟着他们,往左边草甸拐上山。 天汉说,往这里上山,然后走山脊路去东台顶。 这条上山路是前人踩出来的一个个草窝窝,有些陡和高,需费力抬腿。 丹琪在前面走得快,天汉说你慢点慢点,一步步走。 天汉回头对我说,你就这么一直走,不要停。 我爬一段然后回头看看,我们离底下老远了,但离草甸顶还是有距离。那个山顶巨大而高耸,让我感觉要爬死了,还是不看它,盯着脚底的路为好。 丹琪大口喘气,她终于穿上了外套,不敢回头看,她有些恐高。 我们终于爬升了一定的高度,身后对面草甸上一块块的白石头和团团杂草看得很清晰。 丹琪挽起了裤管,天汉走在她的后头。 我的镜头没有广角,我真想拍下这一刻,我们离山顶很近了,远处的山脊路已经能够看到,夕阳西下,白云滚动,他们两个像行在天上。 这两个冤家的相遇和分离已过去好多年了。其中的思念和等待,曾经有过的感情和悲伤已沉淀在过去的岁月。 不管丹琪承不承认,他们之间仍然具有那种默契和心有灵犀。现在天汉终于肯安定下来了,丹琪的心却一直在流浪。 19:17,离开了底下的灌木,这里渐渐开阔,各色的野花象地毯般在脚下铺开。身后是如此的壮阔,高耸着绿色的山和连绵的白云,我回头去拍,天汉摇头,不要停啊,一直走。 丹琪走得已有些麻木了,没有表情。 19:22,已经能够看到旁边的山顶,路拐向右侧上方,我挪动地很慢,走在了他俩的后头。 金莲花就在这鲜花编织的地毯上,但我们已经无力去看啦。 天色暗了不少,依旧向上爬,他俩的背影和上方右侧的岩石已经成了剪影。 天高云淡,如何形容这一刻呢,我感觉到了一丝苍凉。 他们缓缓蠕动的身影在暗色的大地上看起来如同去朝圣的行者。 图3: 19:27,他俩到了山顶,回头看着我。 我也往身后看去,一片巨大的云团正快速朝我们涌来。小五台天气瞬息万变,这会要是下起雨来……我不敢想下去。 我往前走却看见天汉和丹琪的身边赫然有三个石头搭的嘛尼堆,东台?东台到了,我欣喜若狂地朝他们喊。 他俩竟也象两个石堆般,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我爬到顶上,看着石堆喜不自禁。 天汉指指右侧比这儿还高的岩石说,这儿是东台,那边算啥? 我有些迷惑,想想也对,东台是最高的地方啊,这儿怎么会是呢?可能就是来过的人找石头搭起来的,继续走吧。 19:30,终于站在山脊上,看着壮阔的群山起伏。 这儿有大片的碎石坡,象被震过一样。面前的那条山脊弯弯陡峭的路,通向无限远,后面一重重的山,颜色各不相同。 那块云涌来了,我喊丹琪看,她或许累了,有些愣愣的坐在石堆上。 天汉已经爬到了右侧上边的山顶,他说,我去看一下,东台还有多远。 而那大块云团幸好没有带来雨,它快速地向前飘去了,直把那原本夕阳下的山变得如同阴天般云雾重重。 我抬头,看不见天汉,喊他,天汉,天汉,快下来,我们不要去东台了,天快黑了。 天汉回:东台还在好远的地方,大概要一个多小时,你要去就赶紧上来,别废话,我去拍几张照片就回来。 他大声喊丹琪,让她找个避风的地方坐下。 刚才天汉告诉我,这里的路看上去远,但实际走起来倒还好。 丹琪从不相信他类似关于计算路程时间的话。说以前他俩转山时,天汉告诉她,快到了快到了,还有一个小时,实际情况是走了四个小时。 天汉的身影又消失在雾气中,我喊他他也听不见了。 于是我也爬上那块大岩石,看看天汉已经走在渐渐暗下来的山脊上,我忽然望见了东台。 天哪,真的很远。从这里看过去还有一个大坡要翻,而它在下一个坡顶。 19:47,我回头看丹琪,她愣愣地坐在山下,看着远处的白云发呆。 我大声喊她,我也去东台。 她已经走不动了。 我心里发毛,但到了这里,望见了东台,还是往前走吧。 穿上了冲锋衣,山顶很冷,前面这个坡顶有点高。我出发的时候,天汉已经到前面那个大坡顶了,他看了看就继续往前赶去。 夕阳还剩下一点点余晖,四周景色美不胜收,我却无心留恋,小心地看着脚下前行。 漫步在山之巅,其实我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如果现在是黎明的破晓时分,那还有无限的希望。 可惜现在天快黑了,又将是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大地。 20:02,我爬到这个坡顶时,往前看,找不到天汉的身影。却发现东台的嘛呢堆怎么多了一个。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天汉已上了东台。他走得 那样快,对我们大喊了几声。当时我的心里有些激动。 如果不是天汉和丹琪的一再坚持,我怎么会此刻还在山上呢,我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我才上来的。 我也怀着一些心愿来到小五台,现在它能够实现了。左侧的山里传来几声剧烈的狗叫,我觉得十分奇怪,这里离村子那么远,怎么还能听到这个呢。 沿着陡峭而曲折的山脊路继续前行,我看着东台越来越近。 三个嘛呢堆看起来在山顶小小的,却不再是遥不可及。 20:15,天汉已经返回,黑暗的山上,我俩交会了。 见到他我十分开心,他问几点,说你过去还要半小时,慢慢走。 他问我有没有手电,我没找到,他掏出手机,调到手电的功能,让我再用给他看一下。 他说丹琪状态不太好,他要赶紧下去看着她。 我点点头,便出发了。 20:25,天黑了,我还有一些路要走。 当我再次翻上一个山头时,发现右侧天边有一丝未褪尽的亮红霞光。她是如此的鲜亮,嵌在墨蓝色的天空中连成一片。 我猛地看见她,竟被吓到了,我愣愣地站着看了一会儿,心里想起曾看到过的一句话: “霞光渐渐地尽了, 我就这样不加挽留地看着它, 心里想着五十年后再见……” 某人曾对我说,如果他上了小五台顶,会把一张纸片压在东台的石头下,那上面写:瑛儿,我来了。 我看着那霞光,她陪着我走在这黑暗的山脊路上,我心里默默祈求着等我登上东台,你再消失吧…… 我看着脚下的路,慢慢挪动着,20:32我终于看到了头顶不远处的三个大嘛呢堆,心里十分激动,拍下一张模糊的东台顶照片。 20;45,我记下了这个时刻。大风中,我登上了东台,绕着嘛呢堆转了三圈。 而那天边的霞光,在温暖的注视之后,守信地渐渐消失了。 我看着她,心中无限地感慨。 图4: 三个嘛呢堆上我都加了石块,中间那个最大,底下有块碑,写的什么看不见。 有块石头上刻着:河北东山,2882米。 左边那个拉着经幡,我将相机肩带上三根飞来寺彩色经幡绳上红色的一根解下,系在了经幡带上。 这绳子来自雪山脚下,它一定乐意呆在这高高的东山顶上,每天注视着日出日落。 我掏出火车票,在背后写上我们同行五人的名字,日期,还有一些我想写的东西,我把它压在刻有东山顶石头的里面。 我找了块石子,在底下的大石头上刻写尾生二字,此刻我很感谢天汉和丹琪,他们让我守诺了。 21:00,我必须要下山了。 天汉和丹琪还在下面等我,丹琪还不知怎样了,她刚才一个人肯定会害怕的。 我什么都看不见,用手机打着光,倒还好些。 慢慢地走着,用杖撑着,一步步下山。 我的心里有一点害怕,四周还是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遥远的山头正在闪电,穿着外套仍旧感到寒意,便把帽子也拉上。 在我的左侧,好远的地方,竟有一片灯光,那里是村子还是县城呢。令我想起去年在长城的天梯脚下看到的怀柔灯光。 不远处不知是什么东西,发着光,把我吓了一跳。又用手电小心去照,好象是个塑料瓶底部反光。便放下心来,默默念着莲花生大师的心咒往前行。 我往后回首,已经看不见东台顶了。 丹琪曾给我听过一首歌:在那东山顶上。 很好听,歌词便是仓央嘉措那首有名的诗作。 此刻东山顶上没有白白的月亮,我的心中也没有浮现出年轻姑娘的脸庞, 赶紧回到天汉和丹琪身边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 四周一团漆黑,远处的路也看不见,只能见到脚下的路,手机有时会发出些声响,在寂静的山里听起来会吓一跳。 我把心咒念出声,往前行,身后的山坡看起来如此巨大,我都不知道刚才是怎么爬上去的。 21:30左右,我听见天汉在下面学狼叫,他喊我慢慢走,听到他的声音我开心极了,终于不用怕了。 他的声音在左侧,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岔了。 手机终于没电了,我只好慢慢摸索。 好在快到天汉和丹琪身边了。很快经过了下面三个嘛呢堆,我往左拐去,喊着他俩。 天汉用手电给我照路,他俩正坐在一棵大树下等我。 天汉说我走得挺快哩,他做好了我来回两三小时的准备哈。 我们说了会子话,便开始下山。 天汉给手机换了电板,他打着手电走在前面,丹琪有些走不动了,他拉着丹琪的手,下山的路陡些,他走一步回头拉丹琪一下。 21:45,忽然天汉的手机响起来,居然收到个电话,我们便坐下来。 是他远在四川的妈妈打来的,告诉他不久将去成都治疗。 天汉的妈妈病了有段日子了,她得知丹琪也在便要和她说话。 丹琪笑着接电话,我很好呀…… 风大,天汉从后面抱着她,我忽然感到一种温暖,在这漆黑的大山里。 当四周变得寂静时,闭上眼,停止内心的活动,真正的声音会渐渐浮现,静下来,智慧就会升起。 我很欣赏这样一段话: “夜是造化所织的幽玄的天衣,普覆一切人,使他们温暖安心,不知不觉的自己渐渐脱去人造的面具和衣裳,赤条条地裹在这无边际的黑絮大块里。” 想拍张照片,但实在太暗了,只留下一团模糊的绿棕色暗影。 天上有几颗星星,但迅速被流云遮掉了,我看着四周那些起伏的山,它们长得好象一模一样,默默伴着我们。 继续下山,下草甸的路很是漫长,天汉都走累了,要涂些风油精才好些。 22:30,我们下到草甸底部,还有一个小时,应该可以回到营地。 真是担心那两个孩子啊,他们灯都没有,会害怕么。 我不断回头把手电光移开,想看看后面有没有亮着的两个绿眼睛。 刚才下山时天汉要走在最后的我加些小心,说这儿有狼,我才反应过来,在山上听见的并不是狗叫。 我们行在夜色里,开着玩笑,说起那天在瓦猫吃饭的事,打趣着天汉。 下来后他也放松了很多,但很快他说起了一些他感到不开心的事,我很诧异。因为那天我喝醉了,全然没有察觉,我默默听着。 他说了好久,直到丹琪老是回头看我,然后他们两人吵起嘴来,他还是不肯停下话语,他觉得是为了我好才说的。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有些麻木,登上东台的那种愉快好象慢慢消失了,眼泪掉下来了,但不想给他们看到,还好是在夜色里。 我不想他们吵架,天汉问我是不是一直在麻醉自己,我说没有啊,他便不再说什么了。 三人默默走在回营地的路上,一度还迷失了方向。 天汉依旧不用头灯,过小溪时三人打了些水来喝,像冰的一样。 看到小溪,我便知道我们离营地不会远了。 我走得很累,感觉有些不舒服。 我们找不到帐篷,在乱转,天汉学狼叫,两个孩子也没有反应,真担心他们。 忽然看见前头有亮着的东西,原来是手电照到帐篷上的反光条了,这才定下心来。 两个孩子已经睡下了,没吃啥东西。 我停下步子,感觉到一阵难受,走得吐了,却也吐不出什么来,打了好几个喷嚏,大概感冒了。 23:30,我们终于回到了2200营地。 钻进温暖的帐篷里,天汉去打来水,我很累,找出点果珍,煮开水放进去。 丹琪终于活过来了,一直嫌不够甜,慢慢不断往里倒着颗粒。 大家都喝了热的,我感觉到非常累,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两个孩子是睡着了,没有听见我们的呼唤。 沈问到山顶什么感觉,天汉说不过是虚荣心罢啦。 丹琪看我想睡,让我吃点感冒药,他们走了。 我懒得找药,赶紧钻进睡袋,身子底下有块石头,也不管了。肩膀和后背非常地酸疼,涂了些风油精后,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