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西南之怒江大峡谷(四) 在寒冷中迎来了五月一日,黄金周的第一天,而我已经在路上八天了。夜里,薄薄的旧棉被不耐从木板的缝隙里钻进来的山风,几次被冻醒。而且似乎一整个晚上,都有人在楼下水管边的水泥空地上嘀嘀咕咕地说话,昨天傍晚时到来的一拨十头驴子,因为房间不够只能在楼顶的天花板和火塘边打地铺,有几个人睡不着干脆半夜三点就起,坐在下面聊天。同屋的百合MM和新加坡JJ则是被跳蚤之类的小虫给咬醒了,这东西倒没来骚扰俺,暗喜,呵呵。 早饭是酥油茶配糌粑,还有刚刚蒸出窝的馒头,酥油茶咸咸的,还算喝得惯,青稞粉闻起来很香,但吃进嘴里却没啥味道。我用手捏糌粑的功夫着实糟糕,捏了老半天也吃不上几口,还是改吃馒头得了。看到旁边阿白的母亲正在打酥油茶,我也想去一试身手,结果才第一下,桶里喷出的酥油茶就喷得我满头满脸,唉,失败。 吃完早饭,大家也要分头行动了,阿白要开车送那十头驴子去丙中洛,我们另外七个人想等到中午听完教堂的唱诗后再走。我又在村里随便逛,初升的太阳把秋那桶涂抹得柔和绚丽,连鸟儿也多了起来,看到了个人的三个新种大嘴乌鸦、铜蓝仙翁和普通朱雀,这也是此次行走西南仅见的三个新种。都说云南是动植物天堂,可我所到之处看到的却是植被破坏严重,生态不佳,鸟儿稀少。阿白的父亲老余是村里的护林员,我跟他了解情况,他也说即便是在靠近西藏一带,森林也不好,多是小树,鸟儿也很少,能见到的多是小型鸟类,大型的雉鸡类很少见。看来,这天堂的美景也许只能到更偏远更人迹罕至的地方才能看得到了。 十一点多,阿白的母亲开始洗头发准备去做礼拜,我们七个人提早来到村里的教堂守候。教堂里的几十排小木凳很低,只比地板高出二十厘米左右,坐起来实在不舒服。教堂右边第一户人家的三只狗巨凶无比,尤其是那只大黑狗,狂吠着冲到我们跟前,看我们临危不惧才悻悻而去。一直等到十二点,只等来一个穿着一双破旧不堪的军用胶鞋的老太太,老太太兀自念念叨叨地驼着背在教堂内外踱来踱去。该来的没来,倒是外来的背包客很积极,这不,操场上又浩浩荡荡开来十余头北京绿野的人马。 因为跟阿白约好了十二点半在村外的桥头坐他的车,等不及看村人做礼拜听唱诗了,带着小小的遗憾我们离开了秋那桶。下山的路上,又有驴子络绎不绝地开来,这条线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火爆啊?跟其中一对广东的互相聊了一会,他们带着两个对讲机,也是要去迪麻洛翻雪山的。 下山后,在桥头苦等阿白的车,过了约定时间却没来,看来他肯定是让先下山那十头驴包车去了迪麻洛。正等着,刚刚上山的那一对广东驴子又急匆匆地下山来了,原来驴MM让狗给咬了,凶手正是上面提到的那只大黑狗。以后驴们到秋那桶,要特别小心这只恶狗。他们急着要赶到丙中洛医院去打狂犬疫苗,等了一阵看车子没来,就背上大包拄着登山杖徒步先走了。我们一直等到两点,阿白的车仍杳无踪影,我都想徒步出去算了。就在这时,一辆农用车来了,在桥头下完人,我们中四个要去迪麻洛的就跟司机商量,包他的车去迪麻洛,200元,我们三个只到丙中洛的每人十元付给他们包车的,另外还捎上两个当地人。 车子很快就赶上那对广东驴子,也把他们带上,然后我们一路尘烟奔向丙中洛。道路颠得很厉害,站着的那个当地年轻人颠得把嘴巴都磕到车厢顶部的铁条上了,牙齿缝都磕出血来了。我们麻木地挤坐着,心里只盼丙中洛快点到啊。过了石门关,不知谁喊了句手机有信号了,所有驴都掏出手机来,我一看自己的手机,响个不停,好家伙,一下子进来十几条短信,一阵噼里啪拉的杂乱铃声响过后,每个人都低头忙着接收回复短信。唉,我们已从清净无为的天堂回到忙碌烦乱的尘世了。 到了丙中洛,大家就各奔东西了。我们坐在车上等着去贡山,过了一会,那对广东驴子从医务所失望而来,丙中洛没有疫苗,我安慰他们贡山县城应该就会有。回到贡山,已经四点了,最后一班出去的班车走了,只能还住在贡山了。吃晚饭时,在小吃店又碰到了那对广东驴子,驴MM已顺利地注射完疫苗,他们决定明天仍按原计划去翻越碧罗雪山,真是好样的,祝他们好运! 第二天,五月二日,贡山开出的最早班车是6:10,天还黑着呢。车子一路伴着怒江向南开进,我默默地看着车窗外,云雾缠绕的雪山,奔流不羁的江水,陡峭荒芜的高地,淳朴友善的人们,作为匆匆的过客,我惟有问天祈祷,祝福这神奇、神秘的怒江大峡谷,中国最后一个原生态大河流域,明天会更好! zmuer@sina.com 2005/06/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