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西邑
马上就要骑出大理界了。记住后面的苍山,再来时,我会上山去探访苍山里的花妖树怪。
骑行在大丽路上并没有高等级旅游公路的味道,甚至让我怀疑是否走错了路。来往于大理和丽江的旅游大巴以及自驾车一辆接一辆地呼呼而过。这么窄的路,非要把我挤到白线以外。并非我故意跟大车抢道,新进的骑友们注意了,骑车尽量走白线以及白线以内,因为扎你胎的都大概率地躺在白线以外。
拐出路边的小村庄,这山跟我们淄博博山姚家峪的山类似。拔开两边丛生的绿树,一条向山的小路像草蛇一样蜿蜒在前。这是滇藏线上的第一座山,没有海拔记录,也没有名字。我们都没带行李,如果这样的山再骑着费劲,那以后的路就在想象之外了。 即使这样,骑起来还是会累,出得一身的汗。 云雾四起,青山叠嶂。雾气未遮之处,可看到山下星布的村庄。 遇到从大理骑过来的车友,这是第一次在路上遇到骑友,开心地打着招呼。有三个在路边忙活着,车子大卸八块,车轮横陈,有个家伙双手油污地在往上安装着飞轮。原来是链条断在里面。问是否需要帮忙,其实我哪会修,只是不自觉地客气一下。对方笑着称谢,说不用了,马上就好。 骑到半山腰,看看已快过饭点,趁着雨住了,停下车来宽衣解带。手指被雨水泡得发了白起了皱。把披着的雨衣脱下,又把雨裤脱掉,虽然没淋着雨,里面的裤子也已被汗水泡湿,跟小便失禁一般。 拿出破酥,凉透了,已没有刚开始的香味。出了这么多汗,最想吃的是有咸味的,对里面的红糖也不再感兴趣。但饭还是要吃的,就着白开水,看着车来车往使劲咽了下去。 魏涛的膝盖又疼了起来。吃完了饭,稍事休息,爬起来继续赶路。
又是一座山。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遇到一位徙步的,年纪大概在五十往上。披着黑色雨衣,打着伞。头发稀疏,扎在脑后。脸色黝黑干瘦,沟沟壑壑。虽然胡子拉喳,并不颓废。可能是位信仰坚定的老共产党员,说起话来慷慨激昂。他说他从黑龙江一路走过来,立志徒步全国。我们今天志在丽江,还没野到全国。跟老头我们相互鼓励着,也祝他好运。
雨越下越大,下坡冻得直打哆嗦。干衣服都在老穆的车上,前不着良村后没有黑店的,也没个地方烤烤火,这可怎么办。老穆啊老穆,你在哪里?哥想你了。 低头直顾骑着想着,抬头处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有个胖胖的人打着伞站在外面。走近一看,原来还真是老穆。哈哈,这就是念力吧,到底把老穆给念叨出来了。 老穆忙招呼我到车上避雨,怕后面的魏涛看不见,他站在外面等。弟妹也来了,小侄子已在后排座位上睡着。弟妹忙把吃的喝的递过来,“饿坏了吧?快吃点。” 有鸡蛋有点心,还有罐可乐。跟弟妹边吃边聊,也忘记当时的吃相了。吃过东西后,这才定住了神。换上干索的抓绒衣,身上一暖和又精神了起来。一会魏涛也赶了上来,也是一顿吃喝。 看了老穆的里程表才知道我的码表坏了。这玩意学会了偷懒,骑一圈它只给我记录半圈,速度以及时间全给打五折。 到西邑还有不到20公里。老穆看雨下的这么大,建议在这里等着搭车。今天最起码的目标是要骑到西邑,我和魏涛决定还是往着骑,骑到西邑后再搭车到丽江。 老穆看拗不过,只好先给我们在丽江定好房间,到那边联系好老黄后等着我们。
后面的路下坡比较多。在大雨中冲下坡,放开了速度,一直冲到西邑。后来魏涛跟我说,也就山谷里全是雾气笼罩,否则看到那些悬山断崖心里总会害怕。
下午5点多骑到了西邑,今天的行程任务完成,这就可以半安心的去搭车了。有的骑友在这里住下,换干衣服吃热饭,我们还得眼巴巴地拦过路的车。才换上的干衣服又湿了,这次没有替换的。 第一次拦车,眼总是抬不起来手也总是伸不直,不好意思的跟做了亏心事一样。所以魏涛在路边站了一个多小时,竟然没有拦到一辆车,连停都不停,甚至拉猪的车。纳了闷了,不是说这一路好搭车吗?难道是长相?小伙子长得挺精神啊。看来还得我上。结果竟然是一样的。我这模样的都拦不下来,看来无关长相。难道是人品问题?给老穆发了个短信,说不好拦车,空车以及拉猪的车都不拉我们,气的老穆直骂司机的人品。原来不光是我们的人品有问题。 又往前骑了一段,看到一个车站,到丽江的大巴车都停在里面。进去问了问,都说已经坐满。丽江有那么好吗,招惹这么多人去看。 没办法,再次回到路边碰运气。从单车的一边转到另一边时,一不小心从车上摔了下来,心中沮丧。 天色已沉,等到绝望,拿起了手机,拔通了老穆的电话: “走不了了,今晚住在西邑,丽江明天见吧。哎,有辆中巴停下来,一会再打给你……”
在最后决定住下时,一辆中巴缓缓停了下来。里面的乘客不多,黑暗中也看不清司机的模样。好说歹说的,才让我们上车,单车也扛进了车厢。司机还嚷嚷着我们要把车子扶好,不要碰着了他的其他乘客。 坐在车里,心中踏实多了。车行两个多小时,终于驶达丽江,这时已是晚上9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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