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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是一个发现和自我发现的过程。时间才是终极奢侈品。” ——Louis Vitton的文化宣传短片 这次旅行决定得很仓促。不要五星级宾馆、不要便利交通、不要漂亮衣服。只是行走。当体能到达极限时，也许 才可以化解这么多束手无策。在路上，也许可以找到丢失的东西才能重新持有希望。在路上，很多人 都在路上，阿甘、凯鲁亚克、兰波，还有那些用身体丈量土地的朝圣者。 所以，不要怕。 不要怕。 只有在原初本质的状态里，才知道生活应该是怎样的。 从石羊公交站去雅安。雨城阳光明媚，但城市比起川东要落后许多。可见简单的地域差异却在时间上相隔多年。但这样的地理环境 怎能不出产雅女雅鱼呢，高海拔的群山环绕，青衣江丰盈清澈。 迎着铺头盖面的起伏山势仰起头。 越行越靠近天。 靛蓝的天，云团锦簇。 触 手可得。 在康定住进“藏羚人”，第一次住青年旅舍，并且 与人合住 ‘藏羚人“旁边的南无寺。怎样的浓墨重彩而又如此谐调相宜地组合在一起。飘动在蓝天白云中的经幡、龙马，随处可见的玛尼堆，崖壁上雕刻的佛像……直抵内 心。 每个人的旅行方式不同。有些喜欢极限攀越留下征服者的满足感，有些喜欢捕捉自然神赐的每一个瞬间，更多人是 喜欢到此一游的炫耀。 我是喜欢人文民风的。风景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我的旅行更多的是在行走中。 我相信光用眼睛是不够的，记忆能盛载多少？ 要用心。心与心是相通的。在路上，生命传达出来 的信息，以各种方式表露，只能用心才能接受到。所以，才能够最终到达你的心。 群山脊梁上轮廓清晰的树，倔强而诚恳。被云层打上阴影的灌木丛，灰暗而内敛。草垫上的牦牛群，饱经风霜的石头，高山上流下的溪流……只要用心听，它们都在 争先恐后地与你交流，诉说前世今生。而你只需要仰起头…… 不需要拿着相机狂拍，也不需要去到每一处景色 里，更多的时候便是与人说话，倾听。在脑中模拟他们的生活。 从雅江走婚大峡谷上来的藏族小伙子，讲木绒县的古老风俗。比如，有人因为太胖，走婚时爬进姑娘的窗户，脑袋进去身子却卡在外面；一年四季吃不完的野味，居 然可以把雪山鲢鱼吃得嘴皮发麻；还有神奇的萨满教的说唱艺人，梦里看到莲花生大师，目不识丁却从此可以将经书倒背如流…… 如此，便像是窥视到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坐在 寺庙佛堂里大半天，听喇嘛唱经。 如此，便是丰实了自己的生活。心里的缺口渐渐充满 清晨旅行。 康定车站买票理塘。 车翻越折多山时，下着冰碴子。 藏青色的山体此起彼伏。 满目灰茫茫的。 只有榆树称出淡黄色的点点生机。 偶尔有石碉楼散落在地势平坦处，远方就是连绵的雪山。 荒凉。天地一线的荒凉。 而心中的荒凉也把持不住，掉下泪来。 ——你们孤独吗？ 孤独但不寂寞。 孤独是身不由己，造物弄人无从选择。而寂寞是不需要怜悯的。你怎能明白它们与风霜雨雪搏斗的豪迈，历经朝代更替沧桑 变换的荣耀，以及洞悉天机的睿智？ 生命，在此处，卑微如芥子；而生命的力量，又宏大如雪山群的傲然挺立。 从康定到理塘不过二百公里的路程走了一整天。车在曲折狭窄的山路上颠簸，旁边就是绝壁悬崖。 路上屋舍和人迹希少。偶尔有摩托车突突突地开过。上面的人捂得像棕子一样，只看得见被风沙吹眯起来的眼睛，和一些完全土质化的皮肤，黯黑，又冻得红通通 的。偶尔有招手搭车的藏 民，驮着大包小包的编织袋。便很好奇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方圆几百里没有植被覆盖，也没见得有房屋。偶尔停车方便，男左女右。藏族姑娘就在车旁边，裙子 稍微往上一提就蹲下。原来天寒地冻的地方穿裙子还有这样的功效。 他们一定要生活在这里吗？ 看到这些，你还可以轻描淡写地低估生命的价值吗？ 这便是答案。 无论是在哪种生活状态里，都是应该心存感激的。你应该感激生活在水泄不通的城市里而不是深山密林的农村；你应该感激生活在交通不便的农村而不是生活在贫瘠 荒凉的高原上；你应该感激生活在“鸟不下蛋”的高原上，你健康地降临于世。 理塘，比拉萨还高三百米的县城，座落在高原上的平凹里。雪山组成巨大的帷幔，云朵厚厚实实地盖在头顶。六世达赖仓央 加措有过诗“天空洁白仙鹤，请把双翅借我；不到远处去飞，只到理塘就回”。 我改变了行程。放弃“巴塘——芒康——德钦”，直接从理塘去稻城再到中甸。也就是将圆线缩成了弧线。 从理塘再往里走，将会越来越冷。而通常一冷起来我的四肢和思维也停顿了。所以还是不要自找苦吃。而且交通会越来越不方便，连搭班车也要看运气。 而一个人旅行，原来我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坚强。 科尔寺出来便决定走稻城。在车站与几个“康巴汉子”拼“黑车”。我说雅江才出“康巴汉子”吧，而且听说都是一米八九 的。司机师傅笑得呵呵的，我们理塘也出的，来，介绍个给你呀，虽然不是很高哩。 理塘至稻城的前段，是接近天堂的地方。我已经词穷了。 连“康巴汉子”们也对着窗外指指点点的。司机放着藏歌。一路颠得几次失重。但，还有什么可以拿来与这样的经历换呢？ 然后，便是翻山。又是蛮荒。积雪覆顶。寸草不生。嶙峋的巨型怪石。人烟罕见。高山上的海子还结着冰。 稻城，有一家叫 ”高原反映“的咖啡馆 藏族原生态装饰 对我，只要有咖啡就行。没想到，还分出了单品和花式。 还有一些藏地饮品 可以简单地住几人 然后是去海子山看海，看石头。去白塔转塔 背着手提，终于在徒步虎跳 时受到极大的挑战。爬坡很辛苦，负荷爬坡更辛苦，在高原上负荷爬坡更是辛苦得呼吸都很艰难。 终于感受到体能达到极致时的通畅。游移不定的思维到此刻只剩下行走。 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将我们挤在中间翻山越岭。对 岸是宏大的峡谷风光，云层就盘旋在山顶。褐色的山壁直插入虎跳峡中。峰回路转时的千尺沟谷会让人眩晕，随后是豪情万丈的征服感。 夜宿Halfway, 天空里星星亮得很不真实。我的房间独对山谷。 喜欢将旅行安排在清晨。晨曦初现、生物苏醒。便可以抓住他们 最矇眬的状态，没有搽脂弄粉、没有虚张声势。洱海 边，就我一个人。安静端庄的湖水几乎可以将我的存在淹没。码头边，成排的游船上的老板们刚起床。洗漱、淘菜、炊烟袅袅。 殷实的生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