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我站在淄博傍晚的街头。 逛街的人群被这场突然而至的大雨浇散,竟然是种逃脱的景象。而我竟仍站在这淄博的街头。 大大的雨点掉落在地上,溅起街路上的浮尘使得空气中有了泥土的味道。霓虹灯诉说着平日的喧闹,在我身后拉了多彩的灯影。在雨流成河的街道,我痴醉样失去了方向。走进不远处的一家有大玻璃窗的KFC,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望着外边的街雨。 我喜欢大雨而不是那种不休的细雨。喜欢雨水汇成泥流在泥土上冲出一道道沟渠,我会把它幻想成江河来欣赏,曾经为了看这些江河而上学迟到。喜欢雨点落下时溅起大大的泡泡,随着水流漂向远处,我会幻想那是一艘艘小帆船在这样一条条江河中划向大海。 第二天早早的出发。从张店到淄川竟然要坐将近一个小时的长途车。原本以为只是淄博的相临的两个区,可事实上这里根本就可以说成是两个相临的县。 长途车站下车向回走不远,就可以搭23路公共汽车直接去蒲松龄故居。松龄路、聊斋路,这些路的名字听起来都满有气氛的。聊斋路的中段,车拐了出去,在一排硬山小房前,路到了尽头,车到了终点。胡同口三两个老人坐在小板凳上,摇着蒲扇,谈着他们喜欢的话题。我们的到来,无疑打破了他们谈天的气氛,望着从车上下来的三两个游人,尤其是我身后的大包跟脖子上的相机更吸引着他们的眼神。我从那眼神中读出朴实。一走进胡同,恍然换了一个世界。一排排青砖房,却每每都不同,或在房脊或在房山上砌出区别,却没有半点富俗之气。房前都有小院,院墙也都是青砖垒砌,远远望去如一排排云墙样别致。整个村庄竟如道家仙境。 远处一面院墙涂上了白色,蒲松龄故居也就到了。 故居原本很小,是后来扩建纪念馆才有今天如此的规模。最喜欢的要算正房前的那一小片竹林。对我这个北方人来讲,在院子里种上一片竹林满是新奇。 纪念馆门口有几个摆摊卖鼻烟壶的,这里的生意人看起来也是满醇厚、善良的。选了个带有柳泉图案的小壶带在了身上。 胡同口的老人们还在谈天…… 就是那样一种感觉,“我悄悄的走,正如我悄悄的来……”。 在淄川继续向南乘车。要去博山的琉璃大观圆去开开眼界。博山的公共交通不是很发达,陶瓷业却是你不承认它不发达都不行,路边的建筑一律用马赛克罩面,甚至夸张到长长的“孝妇河”河道两侧都是用瓷砖拼成的壁画。 颠颠簸簸的到了以后不禁失望,这个“博山的琉璃大观圆”的名字起的也太大了点吧,不过就是个瓷器批发市场么。更没见有什么精品可以饱饱眼福。 去临淄没有直通的车,要返回张店换乘。返回的途中客车居然抛锚,耽搁了将近半个小时。 到达临淄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东周殉马坑不通公车,只好坐出租车前往。博物馆不大,却朴素、大方、得体。到达的时候已经没有其他游人。 进到馆内,玻璃罩里两排前后叠压、四足蜷曲的马骨,确是威武壮观。展出的其实也只是整个殉马坑的一小部分。这么多的生灵躺在这里,却也只是殉葬,怎能不另人深思。 我问管理人员可不可以拍照,并保证不用闪光灯。他示意我,反正没别人了,拍吧。还帮我开了更多的灯。我更贪婪的请他帮我拍。之后,便是一顿快门咔嚓声…… 齐国历史博物馆离这里不是很远,五分钟的车程吧。这里全面又细致的介绍了齐国的灿烂文化,边走边听,能记多少就记多少。因为时间已经不是很充足了。林林总总的看完,才发现太阳已经开始落山。 表的指针已经指向六点。意味着临淄到潍坊的车已经没有了。 我在路边等到了一辆三轮车,他答应我两块钱可以把我拉到高速公路桥上。 辨明了方向,跳过路边的护栏,站到了高速公路边上。一辆辆车呼啸着过去,过去。谢天谢地,终于一辆去往青岛的依维柯停到了我的身边。 得救了! 2002-7-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