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五点二十到第二天早晨八点,这一段的火车简直是无比难熬。夜色来临之前,铁轨两边都是荒芜的沙漠和灰色的荒山,没有看到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的诗意,只是走也走不出来的单调黄沙,唯一的绿色是一蓬蓬不高的骆驼草。 天黑以后,我就被嘈杂和肮脏的土著包围了,蜷缩在座位上,我一动不动。 车到西宁之前,我没有再上过卫生间,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不知道我创造了一个怎样的记录。 在西宁火车站买票时,一个戴着西藏宽边牛仔帽、背着又大又脏的包的女生排在我前面,那种气息让我觉得她肯定从拉萨回来。 果然,这个小吴和排在另一条队伍中的老曾,他们走了川藏南线。小吴买了到西安的票,老曾要去北京,正好和我同路。有着拉萨的背景,甚至没有思考,我就决定和他们在西宁一起修整。 两天两夜没有踏实睡觉的我,找到住处后,居然带着他们两个在西宁逛了大半天,吃了别人推荐的董董烤肉店的招牌菜,又去了小吃一条街的水井巷,可能是思乡心切,我对任何的食物都没有太大兴趣。在董董烤肉店漫长的等菜过程中,我们从外面买了一笼屉天津狗不理包子,包子都吃完了,店里保守妖娆的领班小姐过来说,她们是清真店,不可以带猪肉的东西进来,很不好意思,高原缺氧让我忘了民族政策。 晚上看了最后一场的亚洲杯足球赛,球场上奔跑着的中国球员中,就认识郝董一个了,还不怎么跑得动,虽然解说员一直为他们开脱,我还是决定以后再也不看这些人踢球了,即使电视只有一个频道。 第二天早晨,三个人吃了一顿早餐后,我和老曾上路,笑眯眯的小吴微笑着挥手,我们甚至没有问对方的名字。 检票上车了,在开车的最后半个小时内,我又从火车上跑了下来,冲出站台票检票口,跑了差不多五百米,买了十斤刚刚上市的新鲜核桃,我不知道如果我因为核桃而误了火车,会是怎样的一个笑话,但是如果不冲下来,一路上我会一直耿耿于怀,那就不仅仅是核桃的问题了,虽然很多人跟我推荐过它的口味,但是我更不喜欢瞻前顾后拖泥带水的自己。 回去以后,装作漫不经心的请同学们品尝没有晒过的湿润的核桃,不太好意思跟她们讲述我的疯狂,但还是偷偷的留了一颗,做为我的历史和故事的见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