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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漫长的公路 西部的天黑得迟，吃完晚饭，在敦煌的街上买了个西瓜，回到旅馆洗完澡已经十一点了。吃着西瓜，翻开时刻表准备次日行程，这才发现柳园到乌鲁木齐火车需12个小时，早晨只有6点多有趟车，赶不上就得等到晚上。即使起大早赶到柳园乘车，也得晚上才能到，白花一天时间乘车。赶紧收拾行李，和老板打了个招呼，匆匆到汽车站看能不能乘车去柳园赶夜班列车。 汽车站的售票处还是开着，但班车自然是没有了，附近的街道有些冷清清的，几辆出租车停在车站对面。上前一打听，去柳园90元，倒也不算贵。但敦煌去柳园的路曾经走过，沿途一片荒凉，在这风高杀人夜实在是没有勇气一个人独自乘出租车跑长途。在车站空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未等到其他去柳园的人。看看已经十二点了，再等下去也不会等到同行者，只好到售票处买了一张去哈密的票。回到旅店，见老板也没有说什么，倒头就睡。 一夜闷热，眯眯糊湖的也不知睡着了没有。八点钟上了车，继续睡。 车停星星峡，已是中午。看看两边，都是些穆斯林餐馆，也不敢多言，动作利索的窜到一个餐馆要了碗面，吃完后见其它乘客还没动嘴便在街上四处溜达，看见昨天在我后面爬沙山的那三人也乘了这趟车。 下午的道路依然是颠簸不平，312国道正在改造，新路未修好，老路已是破烂不堪，有时就在戈壁滩上顺着前边的车撤开，好在一路倒也没有抛锚。路上唯一的发现就是知道自己脸上的皮都给晒曝了，手在脸上一抓就下来一大块。看来在青海湖的时候涂的防晒霜没起什么作用，就算是战斗中新生吧。 下午4点，车到哈密，看好晚上10点才有火车，便去哈密王陵，问了几个人竟然不知道。最后，有人做了个恍然大悟状对我说：原来要去王爷墓啊！方便，公交车几路再倒几路。等了十分钟没见公交车的影子，只得叫了个出租车，说好八元钱来回便去了王爷墓。 到了王陵，竟然又见到了老面孔，不过这次只有一个女孩，上去一搭话，原来是天津大学的日本留学生，原来的同伴在路上摔断腿后回昆明去了，只得可怜巴巴的跟着那一对日本情侣，当个灯泡。到了哈密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就一个人跑到王陵让那对也凉快一会。 王陵和312国道一样在改造，外面搭起了脚手架，照是拍不成了。王陵是一个圆顶大屋，里边大大小小的放了好几个石棺。作为一个少数民族史盲，面对历史却怎么也起不了怀古的心，匆匆看了几眼就出了门，到外边对着穆斯林风格的围墙拍了几张照片，算是到此一游吧。 回程搭那日本女孩的车，给原来司机五元钱。那司机虽然没有说什么，却也看得出一脸的失望。日本人打算一起乘下午7点去乌鲁木齐的车到吐鲁番，想到火车也不一定有座位，就买了张同一班次的卧铺票。等车的时候，女孩告诉我，本来是到中国学习的，却对读书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只喜欢旅游，每在学校里学习一二个月就溜出来玩，终于被学校给开除了。乘现在签证还没有过期，抓紧最后的机会游新疆，准备去喀什看慕士塔格山。祖宗留下的家当里这份山水绝对算是世界一流，应该给教育部提个建议外国留学生加一年的旅游课，一则可以安定人心，二则也算是光大中华文明。另外，这些留学生回国一宣传，肯定会吸引老外给咱国家旅游业送外汇来。 晚上六点，太阳还很高，但我们准备先填饱肚皮。车站附近的饭店没有一丝营业的迹象，兜寻了一圈，在附近的菜场找到了面摊，各要了一碗面食。一会儿，她的馄炖先上来，却见在碗底竟然铺了一层塑料纸，不由感慨日本鬼子真讲卫生。不料，我的面条端上来一看，也是如此，不由得大倒胃口。碍于那女孩已吃了不少，只好舍命陪女子，冒着中毒的危险，吃了小半碗，算是晚饭。 上了汽车，日本人先买的票，全在前边，而我却在最后一排下铺。汽车离站后，一路上又陆续上了不少人，我们的五个铺位理所当然地塞进了七个人，挤得难受干脆坐到车厢前的小凳上看风景。 汽车向西驶去，太阳正在落山，将大地照得一片金黄。我从来没有想到沙漠日落竟会如此的壮观，去找相机却发现和背包一起放进车下面的行李厢里。好在不久汽车停下带客，我赶忙请车老板帮忙从行李厢里拖出了背包。摸出相机，也顾不得换上长焦镜头，对着夕阳拍了几张。听到车老板叫我，也不好意思让一车人久等，只好遗憾地上了车。 夹在矿工模样的青年和不知什么少数民族的肥胖妇女之间挤了一夜。清晨，日本女孩和她的同伴在吐鲁番下了车，虽然从图册上看见慕士塔格山的第一眼就下定了去慕士塔格山的决心，但这次的假期只够去哈纳斯，只有将慕士塔格山的梦留待来年走新藏线去西藏的时候实现了。 既然醒来，就再也不愿挤在一起了。重新回到小凳上便看风景便打瞌睡。为了省过路费，汽车放着高速公路不走，却在312国道上颠簸。这段路看上去很长时间已无人修理了，大概是为了照顾高速公路的生意吧。想起有些地方为了收费竟将老路挖断，真该授予挖路者‘全心全意为顾客’奖章一枚。 坐怕了汽车，就不想直接从乌鲁木齐乘汽车去阿勒泰地区。在乌鲁木齐换了游211次到奎屯。在奎屯汽车站一打听，晚班只有去哈巴河的半卧车，从地图上看，哈纳斯离哈巴河最近，于是就买了张去哈巴河的票。 离发车还有3个小时，此时新疆正遇多年不见的高温，候车室非常闷热，就到街上闲逛，顺便到邮电局给家里打个电话。奎屯给人的感觉就是旅馆特别多，据说无烟工业发达，不知是会议工业还是其它什么工业。街上行人很少，商店里的顾客更是稀稀，逛了一圈，发现车站边的广场上有不少大树，树下还有长石凳，于是找了个石凳躺下，清风徐徐吹来，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醒来后顿时觉得多日旅途疲劳一扫而光。 上车一看，原来所谓的半卧铺就是那种可以向后放的座位，坐着还挺舒服，至少不用担心七个人分享五个座位。车上乘客不多，看样子都是当地人，大约有一半是少数民族。身边的乘客很热情，告诉我这些少数民族都是哈萨克，比较淳朴。看着周围汉族人和哈萨克之间谈笑风声，我的戒心也渐渐地消失了。 听同行乘客说，布尔津县为了和哈巴河县争夺旅游资源，堵死了从哈巴河通往哈纳斯景区的公路。根据他们的建议,我在布尔津下了车。下车后，我没有理睬揽包车生意的司机直接去了售票处，发现次日才有去哈纳斯的车，票价38元。 重新出了车站，只好再找刚才那年轻司机。司机挺热情，告诉我已有几个人，当天上山，次日下山包车费400元。最后和一对乌鲁木齐姐妹花，一对好象是河南来的亲密同事组成了队，每人出80元，一起挤进了一辆北京吉普车（好象是2020）。到了边防站，司机去代办了通行证，也没有收我们的钱和照片。 离开布尔津不远，司机把车拐进了一个村庄，又带上了一个年轻姑娘。总不能后边挤5个人吧，司机便提议男同事抱女同事坐前排，40多岁的男同事对这建议并不反感，犹豫了一下就去拉前车门。不料他的年轻女同事却羞红了脸坚决表示反对。最后，司机从行李厢里抱出了一件棉大衣放在前排中间安顿了乡村姑娘，这使我相信，再多的人司机也有办法安排。年轻女同事却不愿再和她的同事一起坐在后排，将年长男同事赶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乡村上来的姑娘（就简称乡村姑娘）长得挺可爱，重新上路后就不停地和司机小伙小声地说着话，并不时地喂他点东西。虽然公路还算平，但我仍有些担心。开了半个小时后，姑娘和司机好象谈到了家长什么的，一下子沉默下来。这使我提着的心从担心车祸转移到担心他们的关系上了。 不知是由于乘客太多还是我太胖的缘故，汽车一路上坏了几次。爬过一段较险的路段后，草原渐渐地多了起来。在窗外秀美的景色和车内沉闷的气氛中，我来到了哈纳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