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8月31日,旅行到了第22天时,我来到宁夏中卫沙坡头的腾格里沙漠东南边陲。下午6点半,开始向大漠挺进。约十分钟后,眼前出现一望无际的沙漠。除了身后那串孤单的脚印,看不到任何人类的踪迹。天边,夕阳冷冷地往下坠。 限难地走完一公里,终于看见中卫旅游公司搭建的大漠营地。七座蒙古包彼此响应,错落有致,旁边不远处敖包杆上的四个灯笼在朔风中飘摇。在落日的余辉中,沙丘是完美到极致的胴体,性感又含蓄,粗犷又细腻,让人产生一种想征服却又不敢亵玩的矛盾。 大漠的星空犹如撒入了一大把沙子般全是又细又碎的星辰。光着脚踩沙,感觉凉凉的、软软的,直恨不得就这么一路走尽天涯。 倘若累了,倦了,只要掸掉脚上的细沙,便可躺进蒙古包,透过屋顶上的玻璃仰望苍穹,望明月、数星星,聆听沙漠的呼吸,直到沉沉睡去。这又是一种怎样的福分呢。 早上一觉醒来,正是5点半,赶紧起床开门看天边,方才放下心来。包外黑漆漆的,睁大了眼睛才能依稀辨出蒙古包的身影,四处一片肃静。但慢慢地东方露出了几许光亮,环顾四周,我仿佛置身于大浅盆的盆底,圆圆的天便严丝合缝地罩在浅盆上。 大约6点半,初阳终天突破重云跳了出来。它远不如华山日出那么绚丽多彩,也不是一出来便光茫四射,让人不敢逼视,而是和沙漠一样朴实、苍劲,却隐藏着无穷的威力。 骑着骆驼出腾格里,是我此次大漠之旅的末笔。背着手前行的驼工,悠然的游客,憨厚可爱的骆驼,这幅画面像沙坡上的那串长长的脚印一样深深地嵌进了我的脑海。 腾格里沙漠的这一隅,是我见到过的世界上最洁净的地方。在这里,时间和空间都凝成了永恒,而我,便成了穿越时空的“天地一沙鸥”。 200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