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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进中原---河南杂记（1） 行程：1、北京----安阳殷墟、郑州 2、郑州----省博物馆、少林寺 3、郑州----洛阳龙门石窟、白马寺 4、郑州----开封 5、郑州----北京 （去：自驾车走京珠高速，休息两次，11点半到安阳，吃锅仔、羊肉烩面，饭罢，去殷墟，下午5点多到郑州。返程：9：30出发，郑州直抵北京，4：30到家） ●大路朝天 我们在06年5、1的清晨上路。晨雾中的太阳犹抱琵琶，朦胧得比月亮还要含蓄，天空挂着混沌面纱，威胁似地好象还想让京城再披“黄金甲”。屡遭四月沙尘戏虐的我们与其说是怀着面朝中原，春暖花开的向往,还不如说是充满了立刻出逃和突围的急切。 老J´的车技很炫，小马6还算彪悍，载着我们共五百多斤，二百多岁，七追八赶，在河北地界儿，就成了北京的头车，那些质轻岁嫩的都被让到后面去了。眼前清净了，大路朝天。 老L´提前告知，不要对老J´说三道四，他有逆反心理，越说越快，越开越疯。 高速路上没有令我心仪的风景，忽忽悠悠的大货车，疾驰擦肩的险情，不看也罢。时间、线路、汽油、吃住什么的，都由前座的老 J´L´算计、数落、联络着，用不着我揣着糊涂装明白。 剩下的就是感觉移动着的小吃小喝、音乐、和打盹了。 生拉着H姐聊天，还不时对前座造成干扰，仿佛他乡的孩子，家中的狗，彼岸的同学都被拽来同行。北京的信息，湖北的电话，还有出行的心情---对前方、对行进、对历程的追逐、期待与向往，拉拉杂杂的，都塞在车里，满当而又充实。 这两年，我特别爱出门，爱上路。无论飞翔在天，漂泊在海或匍匐在大地上，即便缺乏安全感，也是肝儿颤伴着兴奋；遭罪伴着快乐；折腾伴幸福，乐此不疲。 ●殷墟探古 被誉为中华第一都的商代晚期都城遗址殷墟位于河南安阳，以出土大量甲骨文、青铜器文明中外。现在的地沉式建筑，仿造的夯基，复原的墓穴出土的陪葬品都逼真地在其原址昭示着远去的时代。（已在申报世界文化遗产。） 从废墟下的殷商王朝到今天要历经三千多年的时间隧道。斗转星移，日月穿梭，花开花落，万物都风雨兼程，从远古走来，走了那么久，却每天都是更新的。 迈进红色木制框架式的大门，我们轻而一举地穿越了时空，曾沉睡3千多年的商代文明顿现眼前，被岁月和黄土埋没过的古代帝国的辉煌一下子被压缩到了身边。和先人亲密接触，伫立于片片甲骨、件件陶皿和精美无比的青铜器面前，我诧异无言。 这不可思议地对接，让我疑惑，我们之间是否断真的断裂过？这中间经历了多少次朝改代换、烽火战乱、灾荒与兴衰？岁月的荡涤又使多少昔日的繁华云消湮灭？可眼前的耗铜800多公斤的巨型青铜母戊大方鼎奇迹般地精致完整，铜方尊上的饕餮纹细腻清晰，觥盖上的兽首生动巧妙，几乎看不到沧桑，也感觉不出遥远。 没有陌生，却似曾相识，甚至从器物中似乎可影绰显现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场景，铜戈挥舞、战车弛骋、旗帜列列、将军威风；士卒陷阵、百姓涂炭、奴隶凄惨。。。也许是夏商先人的创意不断被后人复制、传承？还是世道轮回，我前世曾经来过？甚至脑海里还会唐突地跳出潘家园的赝品。哦，兴许这也是“源远流长”。 三千年前的冶铜、铸铜技术的精湛，各种礼器、兵器造型的完美，手工技巧的高超，真让我们佩服。虽已不是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的蛮荒岁月，可利用铜锡合金提高金属的硬度、抗腐蚀性并降低熔点，在世界上绝对超前！这对我们的当代心真是一种打击！我们青本出于蓝，站在祖宗的肩膀上，早该日新月异，一日千里，不断辉煌的嘛！可突然又觉得在某些方面好像没走出多远，不禁竟生出几分沮丧。祖先从历史长河的上游起步，而我们眼巴巴地侧看千帆向前闪过，没有愧意充满骄傲地不断望古墟兴叹。 殷墟文物是我迄今亲眼所见的最古老的真品，看甲骨文、宫殿区，无知的脑海里又添加了一些遥远的碎片。在百家姓书法对照中我找到自家姓氏的象形字，想象随之长出了翅膀，乘风飞去，似看到了先祖锄禾、劳作与收获，他们艰辛的繁衍生息，智慧坚韧，让我们没有在患祸中灭族，我也作为家族生命链中的一个链节，得以来到这个世上，在生命的接力中传递着他们的基因，真是幸运！ 看到车马坑、妇好墓，不过是那样的棺椁和几十米厚的黄土，把精良的制造封存得如此坚固，竟能抵挡住几千年的岁月侵蚀！可就算皇权奢侈威严，武官英勇能战，在历史的天空中他们也似流星划过、如云烟飘渺，霎时间就走远了。 甲骨文就像文字的老照片，向我们展示了文字的童年，它的象形和会意让我们看到汉字在孩提时的天真、活泼和幼稚、直率。今非昔比，人在进化中变得更智慧更狡诈，生产力提高，工具也更繁复啦。 我和三千多岁的那片片瓦砾对视，看干旱的黄土地上种着勉强薄草，从遥远的遐想中回归现实，有感于个人的脆弱和人类的坚韧。随便一个物件都比人的硬件来得长寿啊！在千载殷墟面前，自己不过是极微弱的火星转瞬即灭而已，时间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一些人会不断回过头去溯源追本，叩拜祭祀。有这份底蕴托举着，有五千年文明推波助澜，有一天我们的后代也许还会再次沉淀并发扬出举世认同的精华，闪烁出令世人惊叹的光辉？ 鬼故事中的灵魂是可以多次在肉身上“附体”的，如今我们爱说的精神与思想可以超越物质载体，殊途同归吧，我想这只是对认知的不同表达而已。走过殷墟，也算一次精神的春收。 万物，有生命力的都将接着成长下去，历史会我行我素，没什么能够阻挡它们。生命力是自然赋予的，祝它永恒。人也有拯救不了的，来过的，逐流的，留痕的，化入沃土的，周而复始，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让历史成为营养而不是包袱，留给后人的是前进的力量而不是沉重、压迫与制约。我的内存实在有限，让这个文件夹还保存在属于它的硬盘里，令我们可以偶尔去检索一眼。 让我们对过去道一声珍重，也我行我素吧，因为我们是活在当下的天马！ （车搭到郑州被赶下来，老J´L´与河南的一个哥们驾车前往五当山、神农架，我和H大姐只好在郑州周边游荡，等回程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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