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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心中的少林 今天早上的事令我不快。 一个长得极为猥琐的当地人把我拉上他去少林的一日游车，我说只需要把我送到少林，不跟他们的车回来。当时车上人少，他也就答应了，并收了我一半车费。谁知等了半个多小时，人渐渐坐满了，座位甚至还不够。他才对我说这车下午才到少林，上午还要去白马寺等几个地方，不如换辆别的车坐。这显然是借口，心想这些人真狡诈极了，不过只是浪费了我一些时间罢了，没必要跟他们争，便让他退了钱下车。 还好不远处有个国营汽车站，去登封的车不少，也经过少林。 路边下了车，迎面是一座铜铸的少林武僧像，左拳抵着右掌，威风凛凛。我向少林的方向走去，两边是数不清的旅游品商店，卖的都是少林的特产--刀枪剑戟！路边有十几家武术学校，贴了铺天盖地的招生广告。透过院墙，看得见很多男女学生在嗨嗨呵呵地拳打脚踢，刀来剑去。今天碰巧我染红了头发，看上去青春一点，竟然遇上两个人问我小兄弟是来学武的吗！ 少林学武，岂非是我少年时代的梦想吗？得到无上的秘笈，练成高强的武功，做个除暴安良的大侠。当然，首先得拿邻家那条恶狗试试我的掌力，还有班上那几个打不过的同学，用分筋错骨法扭住他的关节，叫他服了老子。 长大以后，知道了这是童话。 少林寺里游客正多，我先去埋葬少林历代高僧的塔林看了看。偶尔地抬起头，远处少林后山的山顶上有座白色头像，阳光下那么的引人注目。我连忙问工作人员那是什么，他告诉我说是达摩的头像，头像下面有达摩洞。达摩洞！我问他从哪上山，他说在少林寺边上有条小路可通往山上。 菩提达摩是南印度的高僧，听说南朝梁武帝笃信佛教，于是坐船东来至广州登陆。武帝将达摩迎入宫，但几番问对之下，双方机缘不契。达摩遂悄然离去，一苇渡江，来到嵩山少林寺面壁九年，创立了佛教禅宗和少林拳术。 与山下少林寺里的人满为患成鲜明的对照，上山的路上人烟寥寥，只遇到两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我问他们是不是也打算去达摩洞，其中一个人惊讶地看着我说是的，又反问我怎么会想到去达摩洞的，我说达摩是一代宗师，来少林达摩洞是不能不看的。他点头微笑着似乎有点赞许的样子。 一路上我们聊开了，我告诉他们我是怎么会独自出来旅游的，而他们是西安一所中学的校长，问我话的是正职，另一个是副校长，全校教师一起来此旅游的。此时正值中午，火辣辣的阳光晒得我大汗淋漓。我没带水，偏巧山上也没得卖，校长硬是给我一瓶，而他俩合着喝一瓶，这使我很过意不去。 辛辛苦苦走到了达摩洞，却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达摩洞也给“开发”过了，洞门修葺一新，挂着两面锦旗，无非是“某某公司敬赠”云云。洞内摆起了香台和菩萨，可供你花钱，烧香磕头。我原想来感受一下达摩洞的神圣氛围，不料事非人愿，只能在心中向达摩祖师致以无比的敬仰。两位校长此时的心情是和我一样的，不过他们比较随俗，捐了香火磕了头。 出了达摩洞继续上山，来到巨大的达摩像跟前。只见达摩深目高鼻，黑胡须，鬈发披肩，一脸凶恶之相与慈眉善目的样板“高僧”大相径庭。然而这不是个性化的表现吗？不以人之所好而为己之所好，可入大方之门。 达摩既是位高僧，又是位个性很强的高僧。我之所敬慕尽在于此，也许我的心里也流着相同的血。人，本就特别容易欣赏与自己相似的人。 下山以后，两位校长要去塔林，我同他们作了别去少林寺。 少林寺其实是个很普通的中国化的寺庙。沿中轴线依次为山门，天王殿，大雄殿，藏经阁，方丈室等，两侧是辅助建筑。天王殿前的大道上古树参天，林林总总立着许多石碑，都是赞颂禅宗祖庭少林寺的，可以一看。著名的少林和尚站桩坑在千佛殿内，可惜自从少林寺开放以后，和尚都到别的角落去练武了。 少林武术是怎样产生的呢？这个问题恐怕谁也说不上来，只能看作是达摩面壁时长时间盘膝静坐，需要活动四肢，舒展筋骨，因此创造出一套锻炼身体的动作；又经过寺僧长期演练，不断综合归纳并且提高，才使少林武术享有盛名。 别了，少林，别了，童年的梦想。我终于圆了童年的梦想，我看到了少林，然而它不是我心中的少林。真正的少林，是埋藏于心底的，或者已经逝去，或者还在将来；我只是独自享受着它，不会告诉你它是什么样子的。 坐汽车又坐火车，经郑州来到了开封。 当晚有条子查房，门也不敲擅自进来，居然还用手电筒照我，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操了他几句，他见我床上没有女人，还了几句后悻悻离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