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陵市母子树
在乐陵市城北的朱集镇,有一棵奇怪的古树,在古树空洞的树干里,竟长出了一棵茁壮的枣树,何时栽种的已无从可考,但有一段凄美动人的爱情传说却广为流传。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两户姓王的人家,朴实淳真的民风,世代相传,村东的王老头有一个儿子叫王田,小伙子身板结实,浑身上下有的是力气,和村西的王寡妇的女儿王彩蝶是指腹为婚的亲事,村里人都说这可是天生的一对,两个人青梅竹马,从扎小辨的孩子到十七八岁的少年,两个人虽然没有海誓山盟,却都知道长大了就一定要在一起生活。
那时候的枣树也许比现在的还要多,春天到来的时候,几场春雨,满树就长满了绿叶,在阳光下,在和风中,就像是一群群翩翩飞舞的绿蝴蝶。王田就在这片枣树林里干活,树不是他的,他只能算是树游走的影子,王彩蝶在家绣花,她一手的好刺绣,画中枣树上挂着的枣会让玩皮的孩子流口水,画中飞舞的蜜蜂和蝴蝶能让小猫儿追着飞,再加上彩蝶相貌真是好看,在村里做私塾的老先生说:像董生和七仙女一样美满的好,我们这是块风水宝地,七仙女隔世降落在我们这里了。
空闲的时候,彩蝶给王田送饭,两个人手牵着手,摸摸这棵树,摇摇那棵树,王田摘下几颗红透的枣子,交在彩蝶手上,看他慢慢地吃,他却不知道彩蝶会偶尔藏起几个。有时候他们一起做在树下,默默地相望着,都在想,这片林子如果是我们的该多好,但只能是想想,他们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树,这么好的树,这么美丽的树,他们没有大户的那么有钱,没有地主的恨心,如果可以用良心交换他们宁愿不要了。
今年的中秋节就要结婚了,王田就要把彩蝶娶回家,他想一定让美丽的彩蝶做上花轿,一生只有一次啊,他又怎么能亏待她,他知道彩蝶不是不想,其实谁又不想把喜事风风光光体面地大办一场呢?他更加辛勤地在枣树林里干活,渴了就喝口浇树的水,饿了就吃块彩蝶送来自做的烧饼,困了就靠在一株大枣树下睡一觉,枣树也心疼他,总是用宽厚的绿荫为他遮挡毒辣辣的阳光,大风翻起的黄土,不知不觉下起的细雨……
今夜的月亮真圆,王田真的用批红的花轿把彩蝶娶了回来。王老汉这回真的醉了,彩蝶捎来了她做的醉枣,用醇香的酒醉了一年的枣,开坛红红的枣子圆润润的,像孩子浑圆的小胳膊,像婴儿滑嫩的股肌块,私塾先生说了一句“枣生贵子,早生贵子,”就和王老汉醉倒了桌下。 如果不是遇到了狗仗人势程先生的儿子,这个故事就结束了,但那个年代,允许这样美满的爱情生存么?
彩蝶拖着怀了身孕的身子,去给王田送饭,这来来回回的过程已经成了一种美好的习惯,想着将要出生的孩子,看着勤劳的丈夫,这个美满温馨的家,还缺少什么呢?
回去的时候,俗话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北方的天空涌起了几朵乌云,看样子雨要下雨了,途经一座小桥,过了桥就能望见村庄,就能望见自己刚刚建起的茅屋和篱笆,走上桥头,她看到了一张坑坑洼洼猥琐的脸,色迷迷的眼睛,轻浮的脚步,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硬着头皮向前走,和狗少擦肩而过,可后面并排的家奴拦住了她,前面已经无路可寻,后面也无路可退,她感到伸过来一张嘴脸和满怀的恶意。“这就是王田那小子的媳妇儿,好俊俏的小娘子啊,跟我回去,我给你锦衣美食,荣华富贵。”一记响亮的耳光,天空中一个响亮的炸雷。彩蝶被几个家奴拖下桥头的时候,大雨倾盆而下,一个柔弱女子的挣扎和哭喊,感动了苍天么?或许,真的已经被感动,听漫天的警雷声,看遍地的泪雨,狂风翻卷着河下的激流,仿佛要将这人世间的不平摔向青石做的桥头,仿佛要将这青天白日,冲洗干净。
撕扯的路上,有一口枯井,彩蝶用尽所有的力气投入其中,蝶又成蛹。那个让美丽和安宁不再的社会,她选择了用死来抗挣。王田知道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用伐树的斧头砍死了那个可恶的程家少爷,就像是砍下了一段多年枯死的枝桠。
许多年过去,枯井已经填平,这个村庄中的人都知道许多年前的这段凄婉的故事。有一天早晨,一个细心的人发现,这个没有树的空地上突然长出了一株顽强的枣树苗,后来结出的枣子是那么酸酸的甜,好象被酒醉过。又有许多年过去,在这棵枣树空腐的枯干里,又长出了一株幼小的枣树,它结出的果子是椭圆形的,像一个熟睡的婴儿。
传说:结酸枣的那棵是彩蝶化成的,里面有她辛酸的泪;结躺枣的那棵是她没有出生的孩子托生的,所以他生长在母亲的体内,躺着,一直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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