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都县央宗景区
央宗风景区,位于小积石山脉主峰楼子山南麓,具体位置在乐都县中坝乡牙脑村。众峰突起,形同西岳,此即杨宗。"杨宗"是简化了的藏语,其全称为"蓄兰杨宗"。"卓仓"地区(即乐都南山)藏语发音"夫拉杨宗",在《安多政教史》中,又称"班玛曲宗",意为山沟中险峻的圣地。在藏传佛教前宏期与后宏期衔接的那段漫长而悠远的历史长河中,杨宗曾名噪-时,那时的杨宗远比今天的塔尔寺、瞿昙寺的名声大得多,是当时青海、甘肃、西藏、西康、云南、内蒙古等地区广大藏族、土族、蒙古族群众朝觐、向往的佛教圣地。 历史上杨宗的名噪一时,与藏族佛教的生存、发展和壮大有着一种血与肉的联系;在中国历史漫长的河道里,谁当皇帝谁作丞相,也许在普通人眼里并不那么重要,但重要的是作为社会群体的人类必须有一种信仰和精神的依托,也许藏传佛教的生命力就在于此吧。 在藏传佛教史上,乐都的夫拉杨宗、兴海的智嘎尔贝宗、尖扎的阿琼南宗、平安的夏宗,并称"安多藏地的四宗"。而杨宗圣地早在唐文宗李昂开成三年(公元838年)之前,就已经建立起来,并有名僧在这里住洞修行。唐武宗李炎会昌二年(公元842年)之后,杨宗的声誉就在西藏传开,进入鼎盛时期。由此算来,人们敬仰杨宗圣地至少有1160年的历史了。一代王朝的影响也不过左右人们百年的行为,而佛教从诞生那天开始,就以极强的生命力生存并发展了下来。 据《西宁府新志.吐蕃族》、《乐都县文史资料选编》记载,杨宗的名噪一时,与藏族名僧在藏族历史和佛教历史上的重大事件是分不开的,而且在吐蕃王朝宫廷内部和王族亲属的每次斗争之后,总有一批名僧去牺牲自己的地位和财富,远离尘世和热闹,到所谓的"宗"(藏语意为"天堑")的地方去避难、修行。他们身居深山野林,饮泉水,食草果,宿洞穴,劳其筋骨,饿其肌肤,独守寂寞和空灵。于是,精神和肉体都感到十分困乏的僧人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家园,一个修养思想的居所,这便是杨宗。。 早在唐文宗时期,即公元838年前后,土蕃政权被朗达玛掌管后,藏族佛教受到暴烈摧残,与佛教融为一体的藏族文化艺术和教育事业面临着灭绝性灾祸的关键时刻,藏簇名僧藏热甫塞、尤格琼、玛尔释加牟尼三人,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夏天的夜晚,突然从西藏消失。他们三人从雅鲁藏布江南岸,牵着骡子,驮着满满的几褡裢经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逃往被人们誉为"生命禁区"的阿里地区,饥饿并没有打消他们心中所向往的那片圣地。他们在人烟稀少的阿里进行了休整,通过卡洛,绕路到达新疆。其间,所经历的艰难困苦毫不亚于唐僧和他的三位徒弟去西天取经。新疆并非久留之地,他们向往的圣地是一个叫"宗"的地方。只有"宗"的"天堑"之地,才最有家园的亲近和安全感。于是,他们长途跋涉,到达了尖扎的阿琼南宗,他们喘足了气儿,等骡子稍稍恢复了气力,又辗转到乐都的夫拉杨宗,在这里躲灾修行。著名的杨宗三贤洞便是西藏名僧藏热甫塞、尤格琼、玛尔释加牟尼修行的洞府。过了若干年之后,就在朗达玛疯狂捣毁佛像、将佛教经典大部分被焚或投之于河的时候,我们的三位名僧却已经带走了珍贵的佛教律藏经典,正躲在乐都的杨宗默默无闻地苦读修行。这期间,他们都经受了生存和生命的极限挑战,但他们始终把杨宗视为精神的家园。这与李白视天柱山为"待吾还舟成,投迹归此地。"、苏东坡贬官至黄州、陶渊明隐居山野有着多么惊人的相似之处。 与杨宗结下不解之缘的还有一位名僧,那便是武将出身的修行者拉陇·华吉多杰。华吉多杰在杨宗安家苦读修行,也完全是处于一种走投无路和对生命的无奈。朗达玛当上藏王后,不仅极力消灭佛教,还"嗜酒,好畋猎,喜内,且凶复少恩,政益乱"。身为守卫藏汉边境的大将军华吉多杰便愤起杀了藏王,路经西康,进入果洛,沿海南、循化、化隆,最后在夫拉杨宗落脚,隐居终身。 很可能是杨宗在四位名僧还没有到来之前曾经就有过宗教的行踪。据传至现在的口碑性资料看,在此之前确有胜乐佛德木却乎和光明天女多杰帕毛在这里修行。胜乐佛和光明天女在这里修行的动机我们今天无法考证。也许是杨宗所蕴含的某种历史和人文的魅力,也许是原本就是历史的一种巧合,佛教和藏族文化在艰难中选择了小小的杨宗,杨宗以它佛教般仁慈的胸怀敞开了双手,接纳了藏护圣僧和佛教律典。经历了漫长的滋养之后,更加在人们的心中潜滋暗长,又从青海藏族地区传向西藏,出现了藏族佛教蓬勃发展的后宏期。 杨宗之所以能引来名僧的光顾,并衔接了一种濒临灭绝的文化,一个比较可能的假设就是能给人一种居家感,不论是精神的还是物质的,这里地势峻险而奇秀,峭壁千仞,苍鹰高悬,登顶遥望,四相钩连,八方呼应,幽深奇丽而无柴米之匮,我想,一千多年前封闭的交通,这里无疑是避难修行的好去处吧。同样的自然地貌大家在坎布拉也看见过,看来宗教的滋生与世俗和功利是没有一点情缘的。 透过历史漫长的河道和烟尘,每次权利的争斗都是暂时的,而争斗后的权利又是那样的的脆弱和不堪一击。由此,我真想在我们生活的空间里,还是让杨宗这样的寂寞之地多一些再多一些,因为冷漠的自然能使人们产生一种恬静祥和的与世无争的家园感。杨宗便是如此,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敞开胸怀接纳了四位名僧,却挽救了一种文化,一个民族和社会的和谐。我真正希望人们淡薄名利,亲近生命,亲近自然,亲近真善美人类永恒的哲学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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