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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偶像，这并非说明了我自己是很自以为是的人，即使我真有点那样，我也不会承认的！我实在是想，要把一个人上升到偶像的高度（包括我自己），有些难，尤其我，居住又这么高！ 普兰（就是瑛儿，瑛儿有点暧昧，是比较私人的叫法，哈哈，在这里就用普兰）说为了见偶像，看见了偶像，偶像的正面照……她说的那个呕吐对象，其实就是我！ 其实，她说我是偶像，像她呼我丫头、宝贝或者山贼差不多，就是昵称而已，也没有把我上升到高度上去的意思，我知道她。所以要在长城纪实的前面说这几句话，是担忧有人会看不惯我们如此偶来偶去，佳偶天成，得罪了！而且普兰都偶了我，我独独不说，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不好！其实人和人，是互相的，普兰不会遇人不淑的。 因为平时也无聊得紧，这总使我想起晓汐所言，不做无聊之士（故意的，就是士），何以遣有涯之生；就怎么摸到携程上混坛子，事到如今混过的坛子也不少了，我这个人江湖气味太重，惹了许多人总要约定：见你的时候，我要拥抱你！我也是那么对他们说的，但是真的要去和网络上的人来往，我心里还是多有顾忌的，对不起，我又说真话。 总之，青山、普兰、沽酒，我们都是在网络上认识并走到一起的，我们到了如今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完蛋。 假期到了，对于假期这一笔巨大的财富，我绝不会坐守着穷死的。我要像在旅途上几个人用一张湿纸巾一样，把一个假期撕扯粉碎，分成几个来用。 居然到了京城，应该去走一走长城，要么箭扣要么司马台；这样一想，我就去约青山和普兰，这两个上海人，本来还有阿龙和冬冬的，但是这两个人不厚道，不论阿龙和冬冬怎么找借口没来成，总之没有克服困难也要上的精神，是不值得称道的。但是对于我来说，你如果买了四支股票，在今年这样的年成，有两支看涨，那就是大赚了呀！所以我爱上海人。沽酒是属于打新股打到了，沽酒和青山约定秋天去梅里，青山问，喂，去见普兰和古古，你去不去呀！沽酒立马就去买票去了，魅力那个大呀，挡都挡不住！ 在六月末我预定了十日赴京城的票，后来的事情，大伙也知道了，普兰突出奇兵，先我一天抵京占据了高地。我不管事，到的那天，上了飞机发现手机欠费了，心里着急无法联络上普兰，下了飞机就借别人的电话到处呼救。等我下午循着前日普兰告诉我的走法，按图索骥赶到驻地，手机开通还是没有普兰信息，这时打电话给她，她才说就到了就回来了！约定好了的事，普兰什么也没说没有催促，就静静等着我来，这种默契不是和任何人都能够有的。后海那晚那些事，我分在箭扣人物志里去唠。 普兰我们两个在后海的夜色下赏荷喝酒的时候，沽酒和青山坐夜火车连夜赶路，俺们两个无耻地形容夜色下的后海景色和酒色是如何令人迷醉啊，害得那些夜火车上的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第二天早上，在东直门，按照约定的时间人马都来齐了。青山还是那老样子，又白又瘦，见到我有点忍不住开心，又有点担心冷不丁被挤兑挤兑，嘿嘿，我本善良，奈何牙嘴有点尖利呀！ 普兰和沽酒第一次见面，我一看怎么他们那么熟悉呀，是不是早就私下见过面了，一问，都说没有没有（鬼知道啊，是不是）！沽酒有点白胖，很帅也，普兰我们两个在MSN里很正式地交换过意见并达成一致，这时候也得到了很好的印证，恩，很满意。 人马齐全了嘛，就赶去箭扣去了，那是京郊怀柔县的野长城，做功课的时候我们大家在电视电话会议上就携程木吉他同志的京郊度假数字飚榜第一名箭扣长城充满了期待，亲爱的猪头还找内线给我做了很好的功课，包括在京城的，猪头还说有好的朋友，能不能和我们一起走，我想着要好好和普兰青山沽酒私会，严词拒绝了。 有普兰在，功课我就不消做了，我可喜欢什么事情也不用管，只消玩就是了，在陌生的驴队里，抱这种态度的人迟早要被大伙唾弃的，在俺们的队伍里，我可不担心这个呢，我心里盘算：普兰嘛，我做什么也会由着我的，青山要是反对，反正也吵不过我，沽酒嘛，一看就好商量，恩啊，北京又宽又大又现代，到怀柔的路修的非常好，更宽的是我的心，和他们大家一起去爬长城呀，我太富了，忍不住喜形于色。 果然，普兰给司机打了电话，又给四队的陈家电话，一切安排妥帖了，说陈家就等着我们去吃中午饭了！四队本来是生产大队，像中峡之于虎跳峡像山白脸之于中虎跳像上下子梅垭口之于贡嘎徒步一样，四队就是一个据点了吧，我想，但是四队五队从普兰那里说出来，有点怪，生分又熟悉的。 普兰说了的，我们被拉到慕田峪去了，那应该是在箭扣长城徒步全段的终点。本来我们也无意逃票，但是居然可以逃票，怎么能辜负司机师傅的一片好心呢，司机师傅也很爽利，在从怀柔赶去四队的途中，立刻调头把我们拉到了慕田峪卧佛山庄并把我们送到山里，说从那里爬上去你们就可以到箭扣，俺们四个，因为要一起，和心仪的人爬心仪已久的长城，才不管他走到哪里去呢，于是就昏天黑地上山了。 卧佛山庄附近多是红鳟鱼店，水也清亮，同志们盘算着箭扣归来，可以大开杀戒哦！沽酒火机没有带，去和店家要了火柴，才一上路，青山意气风发走在前面，得意至极；普兰和沽酒叼上烟，齐声邀我也来一支来一支。香烟的气味在慕田峪的山野弥散着，许多黄荆正在开花，花瓣落得满路都是。 我们在山脚把包包放下，天好热呀，又闷又热，一点不清爽，普兰脸上像洒了水，水珠一层一层，她的皮肤和上次梅里转山回来在昆明见面的时候相比，已经完全恢复了白皙，白里透红的，很好看；难怪沽酒一看就那么相熟；而我，沽酒说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古古，云南的，黑（这末一句缩到了心里）！ 青山更是了，青山不辛苦的时候都像很辛苦，这真实的辛苦，那更是一目了然了。这万里长城才第一步呢，大家把护膝那些都拿出来，青山因为要负责普兰我们两个的手套和地垫，因为买了白手套，被我们两个又挤兑了一场，结果手套依然被我们很开心地将就戴上了，后来的情况是：很有用！ 普兰在京城的一天，采买了全部的辎重，吃的喝的，那时候全都背在她的包包里。还买了福娃她们的手巾，一人一块，嘿嘿，还给我买了吊带小衣呢！手巾那，普兰自己的是黄色，我的粉红，青山的绿色，沽酒的什么色呀，忘记了。我在离开旅馆的时候存包，把普兰给我的东西全包进去了，真是聪明啊。 大家有了队服，我独没有带着怎么成，我就向青山借，借了青山的绿色手巾，一路楷汗水，好方便呀，可是可是，第二天迷路找路的时候，丢失了，我大呼不好，手巾丢了，转念一想，还好，是青山的那块！我的嘛，现在在洗脸间还可以用呢！ 我这样的歪脑经动得太多了罢。本来到京城去我还有些惧怕，但是怎么怀柔这里也是好多山！我正自得意，又上山了。那天慕田峪的山岭全都笼罩在迷蒙的大雾里，人一点看不清东南西北（后来想想，这也是天意啊，把我们扔在雾气里找不到北，后面的行程才变得那么精彩，老天拿我们开玩笑的时候，自己一定也很好笑；因为天晴看得见四周的话，后头也不会那么曲折啦），空气中飘落的水汽把慕田峪通往箭扣的山路打湿了，非常滑，滑到什么程度呢，我的裤子撕破啦！ 以前想不通北京人怎么那么爱摇蒲扇呀，来了才认得，这么热呀。而且这黏糊糊的，人抬腿上山，裤子就粘在身上，很难受，有一段路，那种滑滑的石头上有滑滑的水汽，来路上有几个下山的老外，告诉我们小心小心，太滑了，看他们屁股上全是跌倒爬起的痕迹。 我在那滑石上一跨，差点跌倒，一努力站定了，但是裤裆也撕开了，我大呼不好，裤子撕破了！青山就冷酷地说：你的那个是什么裤子呀，什么破裤子呀！这身装扮是我比较喜欢的，而且陪我也有一段时间，想这个假期充分利用，应该可以退役了，怎么就说我的裤子破呢，太过分了。 沽酒比较客气，没有批评我，只说前面到了四队可以借针线。最英明的瑛儿，她在包包里，背了一条裤子呀。会有这么好的事！那是那是，我个子矮，冲锋裤不太好买，来时候选了好几家都没找到，后来找到了一条裤腰太大，就想到了北京再去逛一逛，在这节骨眼上，还好瑛儿背了裤子来，哦，我瑛儿！ 既然裤子有了着落，我们就继续上山，同志们个个满头满脸的汗水，中间沽酒的电话老响，老大在那头交代事情，这边慕田峪的山区，有清脆的鸟鸣，在云雾弥漫的山中也有老鸦的呱呱，还说自己在陪客户呢，那家伙声音那个镇定，真无耻啊。 这样稀里糊涂说下去，说到几时啊，但问题是我们也总结过了，箭扣行程三天，我们全程走错的路，多于走对的路，箭扣待我们不薄啊，这时候还没摸到长城墙呢。 正在山里找路走，走到比较险要的地方了，不好上啊，眼看着青山和沽酒在前面连滚带爬的努力，精神很可嘉，我们两个在后头看了很表示满意，恩，很满意！普兰一直在后头，背着贮备，间隙里把同志们一路的情态都喀嚓下来了。 普兰的行程里是包含许多片段的，有的人走路是为了拍拍片，有人是为了练气息，有人是为了猎艳，有人是为了自己高兴，有人是为了不高兴，有人什么也不为……她总是那么沉静温和，慢条斯理，但是我触摸到那真正的江湖气了，不告诉你们！ 终于上了木梯子，普兰正在说怎么没有人收费呀，话音没落，就看见那个著名的老头就在那石头砌就的大墙上坐守着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一堵伟大的墙，有些不确信，有些疑惑、怀疑。我走上去摸一摸石头，青山和沽酒已经上去了，普兰也上去了，沽酒赶紧过来等着拉我们一把，青山到好，自己在那里得意洋洋吹凉风！ 普兰问老头四队，老头很得意的样子，一副拿住了我们的要诀的得意样，那时候弥天的大雾还笼罩着，看不见周围是什么样子。老头指东边，普兰说镇北楼；老头指西边，普兰说九眼楼！老头没说什么，普兰说这里是箭扣！老头很想不通，问你是不是来过是不是，普兰又说四队陈家，老头更想不通，普兰索性连陈家的儿子的名字都说了，老头整日坐守长城上，忽然惊惶了，他问我们的问题比我们问他的还多呢，好你个普兰，俺们姓普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物呢，哈哈！ 在箭扣（那时候我还是怀疑的，权且叫这里箭扣，我想，西面可见的是一段残破的墙，东面也是，只是更高而陡峭一些，都是那种残破的，仿佛一段在建的工程，半途耽搁了，泥浆和沙灰都在拌着，不一会工人就会来，继续接着干。）歇息了片刻，纵然是我们这样的大牌，又是普兰的博学多知，那老头对于过路费和矿泉水的事情，一点也不含糊，一人收了我们一点，所以我们也不以为自己是什么大牌，而我们知道的那一点，却安心地躺在我们的怀中，足矣！ 我们就下了城，离开那一堵墙，朝四队去，因为陈家在等我们吃午饭呢。我们沿着顺溜的山道朝下走，过了森林，过了玉米地，上了沥青路。普兰一如既往地在边走边拍，我在草丛那些东瞅西瞅，有时候看见黄花菜呀狼尾花什么的，青山和沽酒，想象着陈家的午饭，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但是看我们落下了，又站在路上等着，生怕我们会走失呢！青山的头发一直像洗过没楷水的，沽酒很红润，他们两个站在那里等我们，使人心里安稳。 陈家的大嫂在村边等我们已经多时了，普兰上去和她接头，说了经过，她就带我们朝家里去。 那是我第一次，经过北方，怀柔的山区，去到北方的一个庄户人家，那大嫂在那里等我们，我有一种赴约的感觉，觉得是佛，在暗中给了我们见面的机会，给了我去他们家里坐一次吃一顿饭的机会，忽然在那山边水岸，面对怀柔青碧的山野田园想起星爷《大话西游》里关于葡萄和至尊宝的对话来。 我去大嫂家的房间里，第一次看到了炕，换了裤子出来，普兰说她自己本来有点小，我穿上一看，稍微大一点，刚好不粘在身上了，这救命的裤子啊裤子，来时候破的那一条，口子撕开越来越大，要真是什么大牌，又弄出多少走光的事来啦，嘿嘿！ 午饭的经过就不说了，就是沽酒古古一上去就大吃，青山也是，但是来了一只猫咪，把青山吸引走了，普兰光顾拍大家，不吃不喝，最敬业了，有片片为证的。吃到中途，来了雨，我们把桌子搬到房间里，继续吃饭，顺便等着雨停。时辰大约是四点半左右了，从早晨到下午，大家的游兴一点没减少，在走错的路上很开心。 雨过天晴了，我们加了水，买了馒头要了咸菜……大嫂把我们打点好了送出村子来，领我们走上了去九眼楼长城的山路。 刚下过雨，山地里水汽很重；但是雨后的山地，空气清新，山明水静的，沽酒和青山也大加赞叹。青山一直走前面，沽酒跟着，我跟着沽酒，瑛儿走在最后，全程跟拍。她的旅程是分好几部分的，有一部分就是留给我们回去看片片，在回忆里看到有形的过去，发现当时忽略的细节。 青山好惨，前面水汽实在大啊，青山考究的裤子都湿透了，大家歇气的时候，青山把鞋子脱下来，可以倒出水，沽酒也脱了倒水，袜子和衣服可以扭出水来啦！ 沽酒讲起历史故事来很广博，最喜欢那些修长城的啊，甲午海战的啊，沽酒来自有海的地方，沽酒也很爱他的家乡，喜欢一小碟花生米或者炒螺丝，和朋友们一起沽酒，这样的事！（切，这样的事情，谁不爱呀，我们也爱！） 水汽越来越大，山路也越来越不好走，有些地方路上蔷薇科植物很多，带刺的，戳得我们生痛，沽酒短袖，一路上受罪不少，再来汗水雨水，更是痛了，沽酒很男人，一点都不痛的样子（这是模仿普兰的口吻，我很表示同意）。听说今年奥运，北京雨水异常丰沛，山地里水草都长起来了，几乎把道路都封住。 普兰先没戴帽子，后来找出来戴了。有一片茂盛的草里，沽酒和青山在前面说有菌子了，我们到了就趴在那里拍来拍去，再走才发现帽子又忘记了，我守着东西，普兰又回去找回来，青山他们就在前面唤我们，还没来啊还没来啊！ 走完了草地去到林子里，天色暗了，道路在往上爬升，那一程走得有些累，是天色晚了 大家都不说话！不知道大家在想什么，我感觉到普兰走得很慢，使我想起长坪沟的雨夜，我看看手机也没有信息，忽然觉得离北京很远……人在城市或者书本上的时候，会有觉得自己很大；这样的山谷和异地，这样的暮色和安静，我常常觉得自己很小很小，仿佛是在茫茫世界上的一小粒沙尘一般微不足道，不过我喜欢这样藏匿的感觉，在内心里有一些东西滋长，许多芜杂离开自己有一定的距离，那些亲我爱我的人，他们在很远的地方，在忙碌；而我，在这里对他们有一些挂牵，觉得回去应该更爱一点他们…… 忽然前面听到青山和沽酒的欢呼，到了到了，普兰也上去了，我跟上，在林子里忽然出现一堵石墙，就在近前：大块大块的灰白石头，整齐地砌成又高又大的一面，我赶紧拿出相机来拍了石头，想以此纪念我自己第一次看到长城（其实那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就那么稀里糊涂，哈哈）。 同志们在前头招呼，我跟上去，近前左边是一座高大的城堡，很新，使得我总是怀疑这是不是后人谁去修出来的呀，城墙上写了夕阳红三个字，右边是一段残破的石头墙，朝上延伸的，完全倒塌了，几乎看不出长城的样子。 我们合计了一下，普兰又给陈家打了电话，但是描述了一阵，陈家诧异我们怎么还没看见九眼楼，我们觉得我们走得也不慢了，怎么北京的驴们那么强啊，这是第一天我第二次有那样的疑惑。 大家在高高的城垛边东看西看一阵，好了，那就决定朝左边走。 我们四个在长城上真正起步，天色黑了下来。弥散一天的大雾漫漫散开了，怀柔的远山，掩映在淡淡的雾气里，似一幅绝妙的水墨丹青，那是我第二次想，在北京真好，历史上人们传说的那些东西，那些蛐蛐的叫声，那些水墨山水离京城很近，而且，重要的是今天我们来到这里，仍然能够看见！ 前后走着，天真的黑了，完全黑了，不知道后面的是不是九眼楼，我手机在震动，长城上信号很好，但是我没有接，觉得那时，不好说自己是在京城还是在哪里，我是一个不喜欢让人的心悬着的人，从来不关机，也从不借助让别人的心悬来获得自我价值的提升和快感。 后来才知道，我们就是在那样的黑夜里，翻越了箭扣长城中比较难走的西大墙，应该大大地奖励青山一壶酒（外加一包烟），因为他居然也稀松平常地过来了……哈哈，没有埋怨我们绕开了司马台的单边墙，把他骗到这个胜于单边墙的地方来，恩恩！ 那时我们没有向导，没有参照，四个人凭着直觉和热情想赶到九眼楼去，就顺着先人们砌出的白石头墙，在夜里一路赶着…… 现在知道了，那晚上普兰青山沽酒我们四个在残破的长城上走，是为了去接近一个美好的夜晚：在长城上的，能看见北斗七星、牛郎织女星，能看见银河……天空中的云雾散去，广阔苍穹下的长城上，我们这些本来距离长城很远的人，来到了这里，来到长城，来到这一段祖先垒砌的伟大的墙，来圆那属于我们的长城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