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山(二) 连忙赶上前去,果然,他们正在商量转山的可能性,但大家意见不一,阿琨刚哥认为连背夫也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冒险,而且还有可能再次下雪。阿正表示昨晚没睡想下山休息,只有我和姚想继续转山,拼命劝说他们上山。我和姚从来没有觉得转山会有危险,最多也就是累点。我记得魔王说过:“即使体力再差的女生,也可以完成转山”,我也深刻地记得,我的大老婆,8年之前就一个女生独自转了冈仁波齐,那时条件比现在更差。可我们再怎么说,阿琨和刚哥还是觉得不放心决定放弃。他们还耐心地劝我:是不是你在赌气才一定要上山呢?刚哥还认定,第一到西藏就来阿里,还坚持要转山的人是不正常的。我和姚万分失望,明明是开始大家一起约定好的行程,自己怕这怕那而要放弃,反说我们是不正常的。我当即提出不如兵分两路,于是姚、我和卓玛一组继续上山,三个男人和日子一队,仍按照原路返回。临别时,男人们把包里的药品红牛全塞给了我们,并一再嘱咐我们要路上当心,不要逞强。分开后,我几次回望我们走过的来路,多么希望,再一次回头时看见他们三个已经嬉笑着出现在路上。 因为早上几经周折,时间已过中午,此时卓玛拉山的雪必定是半融化不结实的,会较难走,而且细算一下,魔王他们是一天转完山,那必定也是午后上卓玛拉,才会踩在松动的雪上摔跤的。我和姚决定还是就地休息半天,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出发。这次卓玛把我们领到芝热寺对面的一个藏民帐篷里休息,这里的条件比芝热寺好很多,不仅有吃有喝,还有一个暖融融的牛粪炉。 我和姚喝茶,聊天,跟卓玛学藏歌,与藏民小孩躲猫猫,慢慢打发着时光,两三小时后,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钻进了帐篷,竟是阿琨!更惊喜的是,他还告诉我们,阿正,刚哥,日子都回来了!我们问他怎么回事,他回答:“还不是放心不了你们嘛!”这话着实让我们感动了一把。刚哥,阿正看到我们也很惊喜,原来他们都以为咱俩住到芝热寺了,阿正还在大风中冲着对面的芝热寺拼命喊我们名字。看来果然是天意冥冥,老天也不想西行小分队分开。下午打牌时阿正透露了分开后的有趣情形:起先,三人很郁闷地一声不吭赶路,忽然阿正抱怨起来:“到底是谁又想起转山了,我好不容易将丹丹说服回去了!”“是我”刚哥很老实地招认“你们说如果明天下雪,她们两还会不会上卓玛拉?”“绝对会,这两个女人已经疯了,疯了!”阿琨马上回答。这样三人碎碎念了一阵,总觉得三个大男人就这样放任两个女人去转山而自己打道回府不是个滋味,恰巧这时迎面来了一大队转山的人马,有尼泊尔人,法国人,几个背夫也身强体重,其中还有日子的姐姐。这个队伍还有一个专业的领队,打听下来也是准备第二天过卓玛拉的,领队说即使下雪过卓玛拉也绝无问题。于是他们三人掉转枪头跟随这个队伍回来找我们了。 晚上我们决定就住在这个暖和的帐篷里。我已经连睡袋都懒得拿出来了,虽然被子上满是“藏香”,我依然睡得极香。 5/10 凌晨,我和姚被尿尿憋醒。在这5000多的海拔,两人都不愿冒着刺骨寒风跑到老远上厕所,就近找个墙角解决了。才完事,忽然,对面的墙边一根“柱子”竟然移动了起来,把咱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那“柱子”竟然是个藏民,老天,我们刚才的全过程全被他看了个清楚。 原来我们住的帐篷是主人自用兼大家的餐厅,一大早那些准备转山的人都涌了进来吃饭喝茶,各国人民都有,好不热闹。藏族女人真是勤劳能干,天不亮就起来升火做饭烧水,应付着一拨一拨的客人,然后又伺候她的丈夫小孩吃喝,整个早上始终没有停过,而嘴角却一直洋溢着笑意。我们被吵的睡不着,也只得起床,让主人给咱做了5大碗面。看见一个瑞士帅锅正在很香地吃着黄油曲奇饼干,我口水直流。瑞士帅锅看我一副谗相,马上分了一半给我。 虽然雪停了,但比起今天的路,昨天简直就是行走在天堂。一会急上,一会急下。而为了赶在中午雪化之前上卓玛拉,我们又走的极快,很少休息。走到不知道第几个乱石坡上时,我们发现,这里才是真正的死人坡。昨天一定是卓玛她们理解有误才带错了路。其实如果卓玛不是为了带我们去那个“死人坡”,就可以一直在山谷里走而不用上下坡。难怪魔王他们嘴里“非常轻松的一段路”我们却累到半死。我准备好的衣服已经留在了天葬台,只好取下围巾扔下。 11点左右,我们抵达卓玛拉山脚,这也是转山路上最难走的地方。一是海拔最高—最高点5600多米、二是上山路上整段都是雪坡,最陡之处接近70度。大家体力都下降的很快,速度明显变慢了,五人之中我体力最差,走的最慢,落后第一方阵100多米远。只听见耳边粗重的气喘之声,脚象灌了铅般沉重。阿正最是不放心我,也放慢脚步走走停停地等着我,还不时给我鼓劲。快到最高点时,我几乎是10步一停,5步一喘。终于看到了那象征着最高点的经幡,我一下子躺倒在雪地上,再也不想起来,看着蓝天白云茫茫雪地,原来身体累到极致的感觉,也可以这么的棒。 但卓玛拉山口的瑟瑟大风可不容我躺多久,尽管我身上穿着羽绒服和夹绒冲锋衣,头上还戴着顶 而后又是几个陡峭的乱石坡,几乎没有象样的路可走,因为已经过了中午,雪开始融化,乱石坡上又是雪又是冰又是水,看见几个藏民背夫背着巨大的行李包如有轻功般瞬间就走到了坡底,我们几个却犹如蜗牛般笨拙。只有阿正非常厉害,在一块块石头上跳来跳去,走的飞快。他不厌其烦地教导我和姚该怎么下山,还分担了背夫日子的一部分行李。每到一个比较难走的弯口,他就站在外侧等着,以防我们滑下去。 好容易下到了谷底,又走到了宽阔的峡谷之中,谁也没在意峡谷中那条窄窄的结了冰的小涧,姚、刚哥一步跨过小涧,走在它的左面。在后面的卓玛赶紧叫他们回来,起先他们并没有在意,可是不一会,小涧就变成了一条河。河面都是半冻起来的冰雪,谁也没有把握踩在那个冰面上走回来是否安全,只能继续往前走。幸运地是,走了一会,发现一个河道的窄口,顺利地跳了回来。后来那个河越来越宽,变成一条滔滔大河。 走完峡谷在藏民的帐篷里休息了会,阿正表示他体力还很好,可以加快速度先走出去,到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打电话让华哥用车来接我们,于是他揣上姚的手机先走了(他的联通在出了日喀则就再没过信号)。我们继续走最后一段10多公里山坡路,忽然天色大变,狂风夹着雪籽劈头盖脸而来,我们体力消耗实在太大,又逆风雪而行,再加上肚子也很饿(这时所有干粮都吃完了,只剩下冰冷的水和红牛)这段走得极辛苦。又累又冷又饿的我走一步就暗念一次热饭热汤热炕头。可是那山坡却是走完一个又一个,仿佛永远也走不完。就在我快绝望的时候,忽然发现,两个山头外,一部越野正静静地停在那,阿正正站在车边向我们挥手。那一刻,我觉得阿正就象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 再回塔钦, 更多照片故事,请见http://liangdanchai.spaces.liv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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