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之: 吾在啖鱼之地,遇一洋人,身高六尺有余,吾以半咸不淡西语聊之,其来自 极西之国,曰:英格尔兰,英格尔兰本为现代蹴鞠之源,恰吾又为蹴鞠奋斗多年。 乃高谈阔论之,吾问曰:孰伍于英超汝爱之?答曰:汝知有队名曼联乎?吾含笑 不语,轻启外套,再猛地拉开羽绒背心,露出曼联球衣。其惊谔,继而猛扑至吾身 前,狂亲吾衣上队徽。此举实令吾料之不及。再,相谈更悦,无奈时不我待,分时, 虽合而照之,却忘却问其名,悔之甚也。此刻执笔记之,汝尚好乎? (四) 天方明,吾刚醒来,便听非力美景之声不绝,赶至旅舍之顶,原日初升而晨雾未消, 四周山中雾气被蒸腾而上,慢慢飘起,似哈达盘山,又似清纱铺地,天边泛着金 泽之朝霞又竭力穿透雾色而将阳光洒向大地,而被围在诸山之中的江孜古堡却清清 秀秀的矗立于前,依旧孤独般看着曾经守护过亦将继续守护下去的领地。对此阅尽 沧桑之老城,吾肃然,由景至史,浮想连翩。与昨日初到贵境时从下而观的不外如 是感觉又异,本以为只到此一游之地,居然亦有此佳景,唯叹一句:西域也! 早饭始,吾却毫无食意,在小店偷黄瓜一根,溜达于小镇,观大犬钻小洞,看小骡驮 羊腿,问麻雀有否高原反应,所行率性而为,均有异常人,同行蔻蔻云:小猪傻矣, 答曰:又如何。 饭毕续前行,方出江孜,师傅遥指远方,曰:金光闪处,白居寺也。白居之寺,史称 “十万佛塔”,乃一世达赖龙潜之地,乃藏传又一圣地,吾等均肃而待之。然行行复行 行,终不见庙,乃惶然问,师傅答:汝等欲去乎?怎不早告之,轻车已过哉。吾等均恼 之,但亦无计可施。复前行,见路泛潮色,粉尘不见,师傅又曰:此处名曰白郎,乃 今载重灾之地,吾细观之,洪水过处,迹迹可寻,山为之陷,路为之裂,舍为之毁,人 为之流离,城镇内外,一片惨淡沧桑之色。又见良田一片,谷物依然,却不见人烟,复 又求教于师傅,答曰:此乃将熟未熟之青稞。大水过,田为之淹,大水退,其貌虽依然 然谷已糜不可食矣,只可充做柴禾,吾等齐叹,一载辛劳终成空,师傅轻语:年年如是, 早以成惯。前路景况依旧破落,吾等依然感叹,过一开阔地。忽前车急停。达叔手一招 原前路一旁,有三裸童笑立而耍,浑身泥斑而不觉,其乐天之态,乃不知有洪灾,况秋 凉乎? 吾一箭步从车跃下,急掏腰间之物,大呼“别动”,做衙差状。天、非亦不甘吾 后,长短火齐出,连米、洁二姝亦不避男女之嫌,屡冲在前,诸童见此场面,均不以为 然,处之不惊,笑迎镜头,达叔再以一口香糖赠之,其更乐,奔之、拥之,此景浑然天 成,不觉其色,但感其纯。人本色该如此,何为羞愧之心,作虚假之状,衣裳者,好事 者为之也,宁烦乎?君不见,锦装丽裘者,焉有此美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