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新疆,没人能忽略楼兰;说到楼兰,没人能忽略美女。所谓美女,是在楼兰发现的古代年轻女性干尸。
而这样的美女,除了1980年罗布泊北端发现的体形优美长发披肩,默默沉睡4000年之久的“楼兰美女”,更有2003年新疆考古队在几乎绝望之余终于找到1934年瑞典考古学家贝格曼描述的小河墓地的“小河公主”,还有且末、尼雅、阿斯塔那。。。发现的多个美人,当然,还有帅哥,老妪,婴孩。其中,尤以南疆吐鲁番地区发现的最多。仅出土于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的干尸总数就达近千具之多。 这些干尸,尤其具有鲜明的欧罗巴人种特征的,例如楼兰美女,例如小河公主,给所有人,尤其考古和历史学家以巨大疑问:他们所代表的人群具体属于什么种族?他们生前是当地原住民?还是从他处,例如中亚或者西亚迁徙而来?这些疑问,给人无限猜想,因为猜想,愈加神秘。
新疆古代干尸,不同于我们一般熟知的埃及木乃伊。新疆古尸是一种未经人工处理而在新疆干燥、无菌、高温的特殊条件下自然形成的干尸。而埃及发现的木乃伊是经过了人工防腐处理后形成,在我国内地其他地方出土的一些干尸,则是在棺椁内盛放石灰、木炭之类干燥剂后形成的。所以说,新疆发现的干尸,完全是大自然的杰作。这恐怕得得益于新疆得天独厚的干燥气候,稀少降雨等原因。
说到这里,我不禁想到瑞典的大探险家斯文 赫定。说说实话,我不认识他,去新疆之前,压根不知还有这样一个名字。但打从动了去新疆的念头,这老头子,便日夜在眼前浮动,还曾特意去新华书店寻找他的《亚洲腹地探险八年》,不过,终未如愿。传说,他因失恋离开伤心地,也因为受地理大发现年代探险家李希霍芬的光辉楷模事迹鼓舞,毅然踏上远赴中东的征程。
他终生未婚,据说是心爱的女人嫁做他人妇,从这点看,他对爱情执著;他曾经神奇的在塔克拉玛干逃脱死亡的魔爪,并一再穿越这片可怕的死亡之海,进而给世界还原一个奇迹:黄沙湮没下的楼兰古城,并接着勘察新疆到敦煌的路线,勾勒古丝绸之路的线路,还进入藏北高原,考察冈仁波齐,发现恒河源头,从这点看,他对事业执著;他事业成绩斐然,作为一个探险家、考古家,无疑太成功了,甚至,在20世纪30年代的时候,他受当时国民政府铁道部门委托,勘测考察修建一条横贯中国大陆的交通动脉的可行性。然而,我毕竟是个中国人,我得承认自己骨子里那点狭隘的民族主义因子。因为斯文赫定楷模式的指引,才有了后来的贝格曼、斯坦因、普尔热瓦尔斯基。。。等等等等,所以,我们的敦煌遭劫了,伯孜克里克空了。。。再后来,圆明园也毁了。或许,我该高唱世界一统,文明共享的赞歌;或许,我该为自己国家当时无能和腐朽的衙门悲哀。。。但无论何种情绪,归结到最后,是我看着空空的,曾经璀璨的,那些远古文明流逝后的洞窟的伤痛!
跑题了,书回正传!
在去新疆前,我就把去博物馆看干尸,列为一个极其重要的行程。第一天到了乌鲁木齐,去旅馆放好行李,便打听了公交车直奔新疆博物馆。
也许是坐错车,倒车浪费了一些时间,也许,命中无缘,该着看不到。总之,辗转到了博物馆门口,守卫说,过了最后一批放参观者进去的时间,而且,刚过10几分钟。和其他几个同样一脸遗憾的游客一起哀求着放我们进去。。。不成功。再看门口的须知:周一是闭馆的,推算一下,等我全疆游完,回到乌市,正是周一,而那天晚上,我就要返程。如此说来,自治区的博物馆,我是进不去了。
同伴nancy安慰我,不是下一站吐鲁番么?那里还有个博物馆!稍稍振作,期待一下吧。
但没人想的到,当我拖着因水土不服,高烧并腹泻的身体,一个人在吐鲁番街头虚弱而缓慢的挪动近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寻到吐鲁番博物馆门前时,得到一个震惊的消息:新馆在建。。。老馆闭馆。。。十月重开。
神啊,那一刻,我真在心中哀叹:干尸,我与你们擦肩而过也!
P.S. 附上贝格曼的一段话,写于他在小河发现微笑公主之际。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就做了那个搅扰别人不醒睡眠的陌生人呢? 在他们的最后睡眠中,一切都忠实地汇入了死亡。亲属们为他们准备了阴间的给养和维持以往人间生活的一切象征性物品。数不尽的风暴在他们头上呼啸,在宁静的夜幕下,永恒的星河就高高悬挂于头顶,每一个夏季,火一样燃烧的太阳都会照射在他们的躯体上,他们如此幸运地得以长时间拥有着一个和平的安息地,直到某一天,有陌生人来到这里,才搅扰了他们不醒的长眠——就为了发现一些未知的东西,为了揭开在这块孤寂的中亚大地上保持了如此长久时间而渐渐被人们遗忘的疑谜。——贝格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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