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穿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别看题目说得大,其实走起来顺顺当当,稀松平常,且听我慢慢道来。 昨晚住在轮台一个私人旅馆里,标准间,24小时热水,仅仅35元(包括停车)。 早起询问一女交警沙漠公路的方向,顺便了解前方公路罚款的情况。她告诉我们,到库尔勒这条线,主要是因为交通大事故太多了,所以严厉。而沙漠公路方面就没有罚款了。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阴影还在,余悸未消。同属库尔勒地区,还是小心为妙。 轮台到轮南只有几十公里,绿树和人家断断续续。到了轮南,路右边一个大大的白钢雕塑,是个大“S”,底座上写着“塔里木沙漠公路”,表明了沙漠公路的正式开始。 其实,从这里开始的几十公里,还看不到纯粹的沙漠,应当叫沙地,地上是连绵不绝的胡杨林。 久仰久仰,胡杨林如雷贯耳!听说胡杨树寿高三千岁,死后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朽,是沙漠里生命力顽强的见证。 看到枯树发新叶,我们欣喜;已死的胡杨倔强地挺立在沙丘上,更让我们佩服;那枝枝杈杈毫不犹豫地刺向天空,表现了胡杨树坚定的信念、顽强的意志、宁死不屈的高傲。 道左有一片高大的胡杨林,树下的沙地修理的整整齐齐。一个用来挡车的栏杆没有放下,我顺手把车开了进去。 一个胸前挂牌的小伙子过来阻挡,要我们购票进入。这里是他们开发的“胡杨林公园”,每票100元。 我问他,外面公路两旁是不是胡杨树。这小伙子顾左右而言它。反复征询,才说也是。 我又问:“为什么不给圈起来?” 小伙子脱口而出:“公路不让。” 我说:“如果允许的话,你们也会把公路两侧的胡杨树圈进来吧?” 小伙子只好尴尬地“嘿嘿”两声。 在我与这小伙子有搭没搭地扯淡时,老婆拿着相机对着几棵高大的胡杨树照起相来。小伙子瞅见,立即过去制止,说:领导说了,不许拍照。 生长了数百年的植物群落、存在了上千年的文物古迹、亿万年来就有的自然景观,被几个有门路的、以公家名目出面的人,花费几个贿赂银子,盖上几个萝卜公章,圈了起来,就成了私家买卖。美其名曰“开发”。 二、三十年前,同朋友到一些山僻荒野处,见几个散落的石碑,会引起我们好大的考据兴趣。如今再去,就有了正规的守门人,需购票进入。少年时代,经常到海边去,捡拾着各种海生物。兴趣上来,一个猛子扎到海底,碰巧还能捞上几个海参。现在不行了,大部分的海边,甚至海面已被分割承包。遇到不收门票的海边,行动一定要小心,高倍望远镜在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要避免瓜田李下之嫌。 景点的门票越来越贵,好象超过国民生产总值增长率。一些地方的“听证会”(别号“涨价会”)推波助澜,锦上添花。似我等稍有俩闲钱,敢自驾出游者尚且叫苦不迭,那些下岗没下岗的产业大军们岂敢奢望?最应该、也最迫切需要了解自然和历史的我们的后代,特别是那些连交“免费教育”的学费都困难的贫困子女,更是被高昂的票价强硬地拒之门外。 等到我们大家都像饲养场里的家禽一样,老老实实地被圈在一个一个的笼子里,闭目塞听,只负责吃食、喝水、努力下蛋,那就功德圆满了。 我们不应该崇洋媚外,但听说许多国家公园的票价很低,一些博物馆免费开放,特别是对需要受教育的儿童。而他们的经费主要来自于国家的财政拨款,由公众的税收支持。 我们的税收也不少,不但年度报告时的增长率惊人,看那一个比一个漂亮的税务大楼就知道干得不错,谁知道钱都跑到哪儿去了。 扯得太远了,还是回到沙漠公路上来吧。 过了塔里木河大桥——桥下的河水将要流到沙漠的腹地,并将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那里,大概在肖塘这个地方,野生的胡杨树及一些不知名的植物逐渐消失,真正意义上的沙漠公路开始了。 由于在大沙漠的中部发现了大油田,道路建设者们在这片死亡之海的中部,由北到南,贯穿了一条双排道的柏油马路。其长度和难度为世界之最,创造了第一项世界纪录。 道路两侧是无边无际的黄色沙丘,风把它们吹成海浪似的,波澜壮阔,但却已经凝固。顺着道路,并行前进着宽达几十米的绿化林带。这就是创造的第二项世界纪录:沙漠公路绿化带,长达500公里。 绿化带由好几种耐旱植物组成,间隔一米多点,如今高的已有两米。为保证存活,每隔不远便打了一口井,由专人负责开阀滴灌。 遇一女工正在工作。告诉我们,地上铺设的黑色管线就是用来输水滴灌的。她负责四公里长的地段,四万棵树苗,每十天全部滴灌一次。 路面好极了,只需在上坡时注意靠右边行驶,以免在坡顶与对面来车相撞。公路限速60公里,我们则保持在110-120公里之间。 说漏嘴了。我们不算太守规矩,但反过来说,在沙漠公路上开车的司机个个桀骜不训——因为路面好,并且没有交警。 从轮台出发300多公里处,是塔中服务区,加油、加水、餐饮,甚至还有个小超市。 再向前跑二百来公里,沙漠里开始出现一些野生的植物,人造绿化带悄无声息地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水丰草茂,牛羊点点,我们进入了民丰县。顺着大沙漠的南部边缘西行。 几十公里风沙弥漫,晚7点多钟,到于田县住下。 一个广场正中,有一座毛主席与库尔班大叔握手的白色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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