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谭：衢州的披萨--小葱肉烧饼

20080418五 举头望明月，低头烧饼香 14－25晴

0．心急火燎地寻觅一家烧饼店

到“四省通衢，五路总头”的浙江衢州旅游，才在四星级东方大酒店放下行李，避开诱人的酒席，放弃丰盛的自助餐，我们单位的小女子便迫不及待地引我们出了宾馆，招呼数辆三轮车由上街而下街，一路北上到斗潭路西拐，弯进了夕阳红路的斗潭菜市场后门的小巷。

说来不信，此番心急火燎地急奔，为的是寻觅一家徐氏烧饼店，馋的是一味叫“肉烧饼”或是“小葱饼”的点心。带路的那女孩，中学时代在衢州生活过，迄今父母还在那里过活。那道名称再普通不过的小饼，构成了她青少年时代记忆中的重要环节。《日月谭的BLOG》这就说：“衢州的披萨：小葱肉烧饼”。

1. 小巷里充满学生们的欢快的脚步

一个衢州，半城烧饼香。但是，烧饼忆，最忆是付饼。记忆中做烧饼最香的位付姓的老婆婆。付姓婆婆的烧饼店在陋巷旮旯中，一个烘饼的炉子，一团发酵揉制得很有嚼劲的面团，一碗大有讲究的鲜肉剁成的肉糜，少不了的葱花芝麻之外，自然还有一些藏有密码的调味品，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的。和这小饼形成平仄工整对仗的，便是衢州的再一味小吃——皮薄到透明的小馄饨，资质一如上海弄堂口的“柴爿馄饨”。

这小馄饨店与付姓婆婆的饼店有点距离，但是唯有香脆的小饼就着小馄饨吃，才达到天衣无缝的合拍境界。于是每天下课，女学生们便饿狼般地扑向那家烧饼摊，随后端着烫手的烧饼扑向下一家馄饨铺，小巷里充满学生们的欢快的脚步。

某年某时，我同事的母亲来沪前，打电话给饼店预订肉烧饼，才知道“昨日刚刚封掉炉子，歇业了。”所为何故？无非是婆婆老了，无力操持这工艺规整的肉饼；后代有新的发展，无心经营这蝇头小利的摊业。

2. 那店开在巷子深处

偌大个衢州，也不会就这一家会做肉烧饼的，付婆婆不做了，做饼自有后来人。于是，原店面几番易手，几度开起过新饼摊。最终，真正做到承前启后的掌门人姓徐。那徐师傅的小摊位虽被挤到数十米外的陋巷里，却将这原生态肉烧饼“拷贝”成了。

开初，徐师傅做的新饼也称“肉烧饼”或是“小葱饼”，但是色香味总是不及吃惯了的付婆婆肉烧饼，老顾客便觉得不甚过瘾。好在徐师傅做事地道，专门上门求教付家婆婆。盘下了旧的烧饼炉，找到了“专供”鲜肉的摊主，一招一式地仿效了旧的工艺流程，终于成其正宗味道，并且红火了生意。

那新烧饼店原来没有店招的。我那同事去饼店走动勤了，一来二去，还给它支招以姓氏名其烧饼。摊主从善如流，打出“徐氏烧饼店”的幌子。没有“通衢第一”的矫情，也没有“武大郎烧饼”之类的虚饰，实实在在地很合乎肉饼的身价。“徐氏烧饼店”生意好了，各式各样来买烧饼的人趋之若鹜。经常的情形是，晚到一步的食客便没了饼可以买。

3. 那肉饼与意大利的披萨一个德性

据说，离开那城在外面发展的衢州人，最想念的家乡物事，就是那小饼。也不仅是我那女同事一位，只是我那同事尤甚。从中学直至离家到上海发展，孜孜不倦，馋劲依旧。有人回家或是出来，电话来去问起，最惦记的便是买徐氏肉烧饼“解馋”；有人开着小车回家过年，转街过巷寻觅的也是这小饼。那烧饼店开在巷子深处，巷子口是“白天鹅大饭店”，衢州人摆谱请客时都来此。饭店门口的服务生每见轿车过来，便要引导停车。孰料，经常见小车里下来的人过店门而不入，转身进了巷子里，熟门熟路地去了徐氏烧饼店。

老饕说是，那肉烧饼与意大利的披萨居然一个德性：要当场制作乘热着吃，十余分钟后凉了下来，便味道走了许多。所以，我们一行三五辆三轮车弯进那巷子时，徐氏店主如见故人般地招呼过，便赶紧落手揉面。须臾功夫，老板娘端出各色味道的肉烧饼来，小的8角，大的2元。那肉饼端的是黄里透金香酥可人；油而不腻入口而化。于是，我等食客济济一堂，围着饼炉，急煎煎地倒换着手就着烫劲吃着，悉悉索索地芝麻粒屑掉了一地。

百忙中，极尽地主之谊的女同事抱憾：“就缺少一碗小馄饨啦。”学一把郭德纲，这真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烧饼香。”

(文内照片为郁慧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