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好久不见! 常常,在生命的某个瞬间, 会忽然觉得恍惚, 眼前的人,分明在哪里见过, 此情此景,分明在哪个梦里出现过,分毫不差; 就连这句对白,也分明是在梦里说过。 你是谁,我是谁? 我们都是前世一起走过忘川的同路人吗? 人们都说,神的孩子都要去西藏, 那么,在不同时空再次出现的我们, 可以相认的唯一证据, 是什么呢?
早上是在张哥他们的讨论中醒来的,他们在讨论昨晚在帐篷边上晃荡的狼!突然想起来,昨晚是听到一声狼叫,下的我憋着气不敢说话,只是昨晚很快就在疲惫中睡着,记忆好像也出现了短路。我们搭帐篷的门口赫然出现一个大脚印,直接吓尿,玮哥打趣说,那一定是条色狼,知道往女生的帐篷里去。我想这应该是一条有良心的狼,没有把我叼走,很多危险是过了之后才知道怕的,比如看到狼脚印的那一刻,我终于不淡定了。
早上起来还是一样的收拾帐篷,打包行李,我们又去问善良的臧明讨了点水,煮麦片,这次我真的吃了这辈子最难吃的黑暗料理:
过了一个晚上已经硬成石块的馒头,撕碎,煮熟的鸡蛋捣碎,放在营路八宝粥里,煮熟;几口下肚,我的胃终于跟我闹了,虽然浪费很不值得原谅,可最后几口我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早上没吃好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出门5公里开始低血糖,感觉自己眼前快要黑了,于是赶紧停下来吃两块士力架,士力架真的 超!级!难!吃!出门两公里到甜水海兵站,居然有信号所有人都停下来赶紧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今天的风景对比昨天,已经不算什么了,在这样的地方,每天都有可以像打钢印一样刻进脑子里的回忆,今天的主旋律是:藏,羚,羊。
不知道是不是快进藏的原因,大西洋的水汽滋润着这片土地,水草见见丰美,出门不就久看见队友们不约而同停下车对着路边拍,我总是慢半拍地,停下来看见远处一群藏羚羊奔跑着,欢喜着拿着手机相机出来拍,哇塞哇塞地傻叫,结果,很荣幸地,我吓跑了第一群藏羚羊!然后玮哥在旁边很不厚道地说:傻叫什么?于是我默默往前骑,直到遇到第二群藏羚羊,这一次我感觉自己都不敢呼吸了,看着远处的一群群藏羚羊,慢慢地拿出相机,拉倒最近的镜头,使劲拍,你能想到,在茫茫无人区里竟然如此生机?
中午在雪山环抱中吃着豪华雪山午餐,组成部分是面包!馒!头!鸡蛋!火腿肠!哎,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我想吃重庆火锅了,有木有~~~~
第三次邂逅藏羚羊是三只,目测好像是两只公的追求一只母的,终于有一张清晰的照片了。
第四次邂逅藏羚羊,是这个高原精灵从我的车前跑过去,快到我来不及反应,还没摸到手机它已经跑远了,浑身的肌肉线条,像长矛一样直刺天际的羚角,闪电般的速度,忽闪而过,就算只是这样的邂逅,也觉得不虚此行了!则是自然的礼物,生命的馈赠!
不知骑了多久,在爬了一个长长的坡之后,终于到西藏境的界碑了。大大的牌坊写着:藏西秘境,天上阿里欢迎你!旁边的大石头上也赫然写着:藏西秘境,天上阿里! 就这么,进藏了!
这明明只是是我第二次进藏,可怎么,我已经来了很多很多次了呢?神的孩子都要去西藏,也许,对这片土地发自内心深沉的热爱,是第一次骑行西藏结下的缘分吧。
为什么我会这么热爱这里呢?为什么风里雨里,高反里,折磨里,念念不忘想要来这里呢?我想,我早已经知道答案了,答案就在在我踏上这条路的时刻,在我被一路风雨洗礼的时刻,在我和一路的美景相遇的时刻,在每一次被大自然的震撼中,在每一次被自己的感动中…… 今天其实要翻越第二座5000+的达坂,只是计入西藏之后,路牌就不准确了,不知道自己今天骑了多少公里,按码表看应该是99公里左右,这座达坂顶端没有任何标记,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才能骑到目的地,特别是玮哥那一句:加油,还有16公里!扎心了!!
在我爬最后一个坡以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的时候,突然就到泉水湖了,惊喜来得太突然!泉水湖旁边就是两座雪山,由于我们自己在的海拔已经很高了的原因,这两座山看起来好矮!泉水湖就是个进藏检查站,方圆一百公里唯一有人的地方,好消息是这里开了两个杂货铺,提供住宿,坏消息是,这里只有泡面!当然,泉水湖还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死!人!沟!
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长途骑行圈子里有两个版本: 一个是:解放初期,国民党一个骑兵师的残余部队,从叶城逃往阿里途中,在甜水海过来的一条山坳里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骑兵师就变成了骑兵连。 另外一个版本是:1957年解放军由新疆进入西藏的一支先头部队全部人马都没有出来,葬于此沟。 从新疆进藏,从库地达坂开始,海拔升的快,升的也高,到了“死人沟”已迅速升到海拔5000的高度,这里海拔5150,非常容易引发重度高反,许多人由于强烈的高原反应在此长眠。不过已经在高原摸爬滚打这么久的我们,早就不当回事了!今天要干新藏公路必干的三件事之一:死人沟里睡一觉! 西藏,好久不见, 又好像,昨日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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