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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好油炉饭后出发已近11点,前行不远便进入了一条如同死胡同般的山环,四处散落着巨大羊角和森森白骨透出阵阵死亡气息,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和不安。昨晚要不是墨颜当机立断水边扎营的话,体虚乏力爬不上高坡的我们肯定要在这个干燥的鬼地方过夜了。
散布的白骨
踩着细沙费尽力气才推车切上陡峭的山环,眼前连绵起伏的群山告诉我们这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序曲而已。全天各种翻山越岭,坡度特别陡不说沙还特别重,更为可悲的是累得半死爬到顶后下坡基本上都骑不动,沙地太软阻力太大,只能郁闷的傻推到底再闷头继续傻爬,今天可以说是自出发以来体力消耗最大的一天。
盘羊头骨
一路风景却是极美的,宽广冰湖映衬着巍峨的普若岗日冰原,蓝天白云下湖光山色美轮美奂,看得人如痴如醉。山上山下围湖转了半圈,景色随着角度和光影不断变化十分迷人,路上甚至还三次遇到骑着摩托疾驰而过的藏民,这在荒原中无疑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了。留连忘返的我多拍了些照片耽误了一点时间。
降到湖边路餐,随后全是大坡爬得异常辛苦,坡度一个比一个陡,沙子一处比一处松,最陡的一段坡顶远看像堵高墙似的,越野车冲起来想必绝对刺激过瘾,但苦逼推车的我根本无力直接上去,只能采用S型线路一截截龟速爬行。最后一道火山口附近的沙坡高地,周围满眼都是密布气孔的黑色火山石,茫茫旷野更显苍凉。这时候一阵阴风袭来寒彻筋骨,突然感觉身体像被厉鬼吸空了精血一样瞬间虚脱,衰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眼看着队友越行越远,只能喘一阵气挪上几步,心急腿软狼狈不堪。
无尽头的上坡
菩萨心肠的墨颜交待狐狸和四海寻找合适地点扎营,自己一个人远远的回头接应让我感动不已!恰遇一个不远处放牧的藏族男孩也好奇的走了过来,会一点汉语的托定不但帮我推车还邀请大家去他家做客,有房睡有茶喝有肉吃那可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喜出望外的我要玩命狂追,节奏一乱往往比大家消耗更多的精力体力。
装备精良的牧民
朝着夕照下壮丽的雪山海子方向在沙地里苦熬了两公里,怎么也看不到托定指向的牧屋在哪,这时迎头驶来两辆摩托,车上四个藏民过于兴奋的表情不知怎的反而让我隐隐不安,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望穿秋水中走近才发现托定家处在一片低凹地里,除了一顶白色主帐篷、一顶小三角帐篷以及遍地的牦牛和山羊外,根本没有期盼中温暖的牧屋。
热情的托定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羌塘游牧家庭,昏暗杂乱的帐篷里除了一堆垫褥、一个箱子、一盏太阳能灯外基本没有什么摆设,跪坐炉火旁的母亲露出乳房给站在面前的幼子直接喂奶毫不避人,其他五六个头发脏乱、满面尘土的孩子们圆睁大眼好奇的瞅着我们。从广袤的荒原一下挤进满是人头的帐篷里心理反差极大,少生孩子多喂猪的念头不停的在脑海里跳跃。
非常意外的是无人区深处的游牧民商品意识竟然很强,酥油茶接待之后就开始主动推销羊肉,墨颜买了一块羊排和一条羊腿。女主人用高压锅给炖好了羊排,酷爱孩子的墨颜爱心大爆发,拉孩子们一起分享。
一大家子围观下狼吞虎咽完毕的我们转而憨坐围观他们,女主人另外煮好一锅羊肉后给每个孩子发了根筒子骨,一直端坐不动的父亲则拿着小刀慢慢独享一整条羊腿,他吃饱剩下的再由母亲细分给孩子们,显示出父亲在家庭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忙着照顾全家的母亲啃着一点剩下的骨头吃得极少,当真是贤妻良母、家中砥柱!正在长身体的大孩子们显然没有吃饱,两个小姑娘用刀背砸了半天才敲开骨头继续吸食骨髓,看得我们唏嘘不已。她们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禁让我想起从前家里那个蜜糖汁里泡大的看到大肉就撅嘴的小吃货,这个菜要切什么形状,那个菜应该放什么调料……可悲可叹的命运安排,一个个幼小的生命就是在如此极端恶劣的环境下慢慢成长起来的!
小姑娘只能眼巴巴看着父亲吃肉
吃了个半饱不饱的我们迟迟等不来主食,只要厚着脸皮主动要了点糌粑才算解决温饱的问题。临近半夜12点两个大点的男孩领着我们来到小三角帐篷休息,自己则露宿一旁,瑟瑟寒风中看着他们削弱的身影和几张当作被褥的羊皮,真是过意不去。
一家之主
和蔼的母亲
藏族小帅哥
处于洼地的主帐篷
裹着羊皮的藏族小朋友
迎接我们的车队
记录一下我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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