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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与再见
吃过早餐,我们走出了村庄。
阳光从村庄背面的山体上挥洒下来,白云横跃山腰,山林青翠挺拔,草甸上的篱笆绕围成大小不一的草场,村庄外溪水潺潺,几块残木搁在溪流上激起了少许白色的浪花,清晨的景色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张宇的老婆在路边等车,她准备坐车直达八一镇。出发前聊了几句。我才知道张宇准备骑车到八一镇与老婆会合后就要把单车寄回去了,再直接坐车到拉萨签证去尼泊尔旅行,至于川藏线上最后一座米拉山在他眼里觉得没什么了,他说米拉山比之前翻越的山路况要好很多,也没有骑行的意义了。而今天之所以和我一起骑车去八一是因为在色季拉山垭口可以看见中国最美雪山“南迦巴瓦”。
骑行了一小段路看见路边竖着一面大牌,是未来鲁朗全面改建国际旅游小镇的蓝图。这时我才恍然,要是昨天我想去6公里外的小村庄,我还真惨了,真坑,明明只有一个村庄,资料上既然标有两个村庄。还好我昨天傍晚改变了行程。同时我也很庆幸在2012年来到鲁郎,体验到了这里的原生态。2013年的鲁郎将面临改建,那时的鲁郎是什么样子?可能会多了很多商业化建设的介入,水泥干筋会纵横干筋会纵横于鲁郎的各路要道,会堆积出高档旅馆,焕然一新现代化城市面貌。原生态的田园风光会不复存在。有“小瑞士”之称的鲁郎还会是那个川藏线上别致的“世外桃园”吗?
在色季拉山腰外向远山眺望,云杉郁郁葱葱覆盖着连绵的山体。重恋叠嶂,一眼望不到边,这就是有名的“鲁郎林海”了。
垭口处矗立着一座四米多高的石碑,朱红大字写着“色季拉山口”,经幡在风中招展。
我有个疑问:“怎么没看见南迦巴瓦峰。”
张宇说:“南迦巴瓦峰常年云遮雾罩,是很难一暏风采的。是《中国国家地理》评为中国的最美雪山的。”
“那我们等等吧。”听他那样说我也很期待。
很多人都聚集在石碑处拍照留念,我一个人到处走动。
站在涯边,山风凛冽,远处满天云雾。我叹了口气,“看来是无法目暏南迦巴瓦的风采了。”
听见张宇在叫我,我走了过去,他拿着买来的一沓类似经幡上图文的纸张,说:“我撒向天空的瞬间你帮我拍照。”我接过相机,按他说的按了十连拍,出来的照片还不错。
拍完照。张宇说:“我老婆来信息说已经在八一订好房间等我了。”
我悠悠说道:“你真幸福。”
为了目暏南迦巴瓦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垭口处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涯边的雾气飘了过来,四周一片白蒙蒙,冷气渗人。
“这么冻也这么久了,”张宇说,“下山吧。”
我挥了挥手:“再见。”
到了山脚的村庄,问路人,才知到八一还有10公里。
路笔直伸向远方,两边林木挺立,整洁清新,时下深秋,叶已泛黄,微风让叶飘零,落在水渍上盘旋荡荡。
到了这里,轻松与舒畅是大多数人的心情,旅人纷纷下车拍照。路边有个水果摊,我走了过去坐下对老板说:“给我来个西瓜,现切了。”
西瓜切成十块放在我面前的小桌上,我边吃边和老板聊天。
“老板,听说米拉山很容易骑行是吗?”
老板看了我的单车一眼,说:“对你们骑车的来说,米拉山比你一路骑过的很多山都要好骑行的多,因为坡度太缓了。”
我想起了翻越过的东达山与觉巴山,东达山比觉巴山高了一千米,而觉巴山却比东达山险峻而难骑的多,其实想来只是山势落差的问题。
旅途将尽,突然有了一种怀念的感觉:那是遥远的广东。
穿过两边林木挺立的路段,几处拐弯,前方豁然开朗:一条河流自不远处山间流淌而来,流水浅滩在夕阳下粼粼闪烁着金光。一大片草地上,零散的树木在风向的作用下颗颗倾斜摇曳,已可看见城镇的一角,看来八一镇到了。
住宿时才知道整个旅馆都是背色客,只有我一个是骑行的。
这家旅馆一进门就是个院子,种栽着几株花树,一台石桌、一张木凳。左面一间屋子是登记点,右面则是一间放着两台电脑的休闲屋,旁边是楼梯口,楼梯两边墙壁都贴满了各种景点的宣传与一些约伴的纸张,二楼都是住宿的房间。
清爽的晚风,树影婆娑,碎光点点,寂静而空荡的院子。石桌上的牛肉片,木凳上的身影。大食中三指捻起一片牛肉沾着辣椒粉放进口中,那咀嚼的美味给人陶醉,这样的夜晚也是惬意而舒心的。
有个人推着单车进院子一放,走进了左边的屋子,声音听起来很熟悉,院中独坐的人朗声道:
“喂,原来是你啊。”
“原来是你。”从登记处出来的人说的也是这句话。他接着说:“这客满了。”
你说奇不奇怪,两人说的都是以这句话开头,以前这两人只交谈过几句话只见过几次面,甚至互相之间连名字都不知道,但在旅途中,有些人总是给人一种亲切友好的感觉。
亲切拉近了陌生人之间的距离,友好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交谈。
8点多,我走在街上,下着小雨。我收到了郑毅的短信:以昼夜兼程的速度从八一直达拉萨。我算了下路程是379公里,这样的路程要是三天到四天完成还差不多,他既然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赶完它,真是狂人。
在蒙蒙雨幕中,我望见一个身穿绿色风衣的人在前面快步行走,感觉上那身影很像郑毅,但至始至终,他走远了,我都没上前打招呼,我怕认错人了。
深秋,雨夜,冷风……,我在闲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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