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脱：莲花开在雅鲁藏布江之畔

太阳鸟 · 发表于 2012-9-19 10: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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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爱旅游的人都有一个西藏梦，每个爱西藏的人必定还有一个墨脱梦。无论寻迹户外的老驴，还是刚步入旅游这个江湖的菜鸟，无论是捧着张小娴在烟敦路品味细啜下午茶的小资美眉，还是都市里驾驶着越野车的“流氓大亨”，只要听闻过墨脱的传说，无一幸免地会中了墨脱的“毒”，胸中波涛汹涌起一个铿锵的墨脱梦。
　　圆墨脱梦，希求的并不仅仅是高原“莲花”的神秘，成功男人圆“英雄系马、壮士磨剑”之梦;有几分轻狂的少年圆要把这世界看个透彻的历练之梦;失意者圆旷茫中挑战大自然的气势之梦;如花的美女圆“把你的笑貌写进我的生命”的突破之梦;户外新驴圆个人徒步史上的里程碑之梦;弃世者圆人生的完结之梦。

　　多雄拉雪山垭口，向导终于找准方向，这里与拉格遥遥相望。
　　无论要圆什么梦，追求哪些理想，墨脱魔力都无边。去过墨脱，它便赢去我们的心。你对它的爱比爱情更刻骨铭心;你和它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线，千里万里外，墨脱一次塌方一场豪雨，都会令你时而焦急，时而高昂。
　　秋天来临，“金九银十”的徒步季又来到了，请随我一起徒步墨脱。
　　莲花秘境的神秘光芒
　　墨脱是什么样子?那里冷吗?气候如何?与世隔绝的中国最后一个不通公路(注：2010年公路已贯通，但也只能季节性通车)的县城有怎么样的容貌?每年二分之一时间被囚禁在雪山里的墨脱人如何生活?被称为“高原孤岛”的地方绵绵延伸着怎样的孤独?无数猜测在心中雀跃，墨脱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在喜马拉雅山脉东端南麓的雪山雾林里迷惑着众生。一串串疑问只有提问者，很少找得到有效的回复。
　　多数人向强大的互联网寻求解答，或在书籍、报纸里挖掘有关墨脱点滴的消息。1951年5月，中央政府与西藏噶厦地方政府签署协议，西藏和平解放，但解放军第一次挺进墨脱，却足足等到一年之后。
　　当年解放军如何挺进墨脱，没有更多详细的记载，但一个凄凉的故事却让人掩面动容。为了修建边境动脉，给“康藏公路”做调研，由解放军与苏联专家组成的工作组历尽艰险抵达墨脱宗(县)后返程时，突然一位老人跪倒在地，一边叩头一边从干瘪的嘴唇里说出几句不流利的汉话：大人在上，小人有罪。工作组的人搀扶老人，表明解放军身份，老人结结巴巴发问：解放军是什么?原来老人1911年跟随清朝驻藏大臣赵尔丰追击波密王深入，与队伍失散，就再也没有走出过墨脱……山高谷深，道路崎岖陡峭，暴虐的山洪，需要用双手用力抠着岩缝攀爬、稍不留神就会滑坠江心的悬崖绝壁，这一切都切断了老人叶落归根的路。
　　墨脱，常年打开死亡之门的“黑色之谷”，让人生畏，译成汉语，却芬芳轻柔，盛满知足的宁静。《墨脱县志》里这样写道：藏经《甘珠尔》称白玛岗为“佛之至净土，圣地最殊胜”。这个会聚无穷美感的名字，传说起源于一千多年前，藏传佛教创始人莲花生大师越高山履平地，经过千难万险，最终发现了这个状似莲花的地方，能赐予人莲花般的宁静吉祥，因而大师就找了个地方住下来，建屋起庙修行宏法。大师起的“博隅白码岗” 名字也不胫而走，墨脱从此成为无数佛教信徒心中的朝拜圣地。然而事实却是，雪峰、冰川、林海，美得让人窒息的莲花秘境，却并不是人类最适合居住的地方。谁也说不清楚，由于地质复杂，气候诡变，每年有多少重大险情在这里发生，这里的人们又要经受多少次地震、雪崩、滑坡、泥石流和塌方。
　　因为地处断裂带上，1989年国家投资上亿元贯通的墨脱公路，雨季来临时又被冲毁，几度中断。驴友界流传一个故事，1989年扎墨公路第一次贯通，第一辆兴冲冲驶入墨脱的汽车，却再没出来。勇于吃螃蟹的车主，也是第一个被螃蟹制服的车主。中国大江南北的天堑早已变通途，可是通往吉祥莲花墨脱的高山峡谷，依然阻挡着人类的车轮，阻碍着外界文明的进入，靠人背马驮进去的少量物质，让秘境里的人们看得见现代化文明，却无法像我们一样淋漓享受，无法想象至今“刀耕火种，二牛拉杠”等原始状态的生产方式，在墨脱境内还普遍存在。

太阳鸟 · 发表于 2012-9-19 10:02:01

　　派镇高原孤岛最后的中转站
　　每年5月还没到，多雄拉雪山积雪也没开始融化，海拔3000多米的米林县派镇已不再冷清，旅店每天都住满了人，到了傍晚，又有成群结队的人住进来。选择在派镇旅店住下来的人，基本上是剑指墨脱的驴友，集结在这里等待天气变好，以便翻越雪山，穿越墨脱。希望一睹南迦巴瓦峰雄姿的观光客，当然不屑于到这里睡40元/晚的床位，吃20元/碗的面条，去几十人合用的为数不多的公厕。西藏的中小旅馆，多数靠太阳能热水器供客人洗漱，所以这里洗澡要看天，阴天下雨，就只能用冷水了。
　　

　　仙境
　　派镇是藏南米林县下辖三镇之一，雄峙于神山南迦巴瓦脚下，处于世界陆上海拔最高、最深、最长的峡谷——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最佳入口处，从派镇到墨脱，海拔高度从4200米下降到不足1200米，派镇所处的天然地理位置，决定其必然肩负着通向“高原孤岛”墨脱的最后一个大型集中转运站的使命，承载着连接繁华与封闭的艰辛。波密——墨脱公路没有开通前，藏在千山万壑之中的墨脱所需要的大型物资、设备都是从派镇和波密一次次运进墨脱的。直到后来，空军航空兵开辟了成都至墨脱的“空中走廊”，随后，2010年扎墨公路——扎木到墨脱的公路再次全面打通，派镇的重要地位才略显黯然。往日霸主的锋芒被掩盖，并不意味着派镇已经微不足道了。“莲蕊”里面的百姓无论出行还是生产、生活物资的运输，依然会首选派镇。原因是以波密作为起点的扎墨公路虽然修通了，但每年有长达6个月的大雪封山期，路上又要经过7个地震碎裂带，一旦6～7月进入藏南雨季，还会有多种地质灾害发生，扎墨公路随时可能中断交通数天甚至数月。
　　派镇是进入墨脱的中转站，但要说穿越墨脱真正的起点，多数人定在离派镇10多公里的松林口。通向松林口修了简易车道，想节约体力的徒步者，可以花30元坐村里唯一一部卡车上去。由于当地经济条件制约，路况极差，路宽仅一个半车身，盘山路路面凹凸破碎，泥泞颠簸，而且一边紧挨悬崖，坐在车里的人经常不由自主地连声惊叫。
　　最难路程翻越多雄拉雪山垭口
　　从松林口起，就是进出墨脱最艰难的一段——翻越多雄拉雪山垭口。垭口高度仅4221米，这在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的“世界屋脊”是常见的高度，松林口到多雄拉雪山垭口海拔高度垂直上升不过几百米，但徒步者长年在平原生活，又没有充分时间适应高原缺氧环境，会导致体能下降，因此，常人翻山时还是容易发生高原反应。而雪山变幻莫测的浓雾，以及青藏高原的寒流与印度洋暖湿气流在多雄拉山口常年碰撞，引发的八九级甚至十一二级狂风，才是最致命的威胁。越接近垭口，越感受到盘旋山口处的大风对身体强烈的冲击，让人站都站不稳，有经验的向导会猫下腰，降低身体重心以保持平衡，大风让相隔几米远的两个人听不清对方说话。这里能见度极低，即使光照最好的上午10点左右，往往也只有十几米，落后队友的徒步者，只能靠队友刚踩下还没完全被风吹平的脚窝做指引，分辨方向。
　　多雄拉山口是道鬼门关，“人兽不宜久留”。山口天气变化无常，无论进山还是出山，必须赶在中午12点前翻过垭口。世代翻越雪山的门巴族、珞巴族和藏族人都尽可能上午翻山，因为中午温度最高，部分冰雪从下部融化，容易发生雪崩。中午12点过后，山口大雾弥漫，风雪交加，徒步者在能见度极低时容易迷路。山上常年气温在零摄氏度以下，寒风刺骨，盛夏时节也会随时下起雨夹雪，雨雪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而大风又会带走身体热量造成失温，如果走错了方向，后果难以预料。

太阳鸟 · 发表于 2012-9-19 10:02:47

　　线路：
　　大凡去过墨脱的人都知道，从中国控制区进出墨脱有4条古道和一条公路(扎墨公路)，其中主要线路有两条，另外几条线路太过崎岖陡险，加上历年地质灾害过后，政府组织村庄整体迁移，人烟荒无，路径都被茅草遮掩而废弃。其中帕隆藏布-雅鲁藏布-墨脱沿江一线，虽不翻雪山隘口，但要通过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道路崩阻更加危险，仅极少数科考组织曾经尝试穿越。
　　派镇-墨脱-波密是一根线上的三个重要点，也是常规两条进出墨脱的线路起止点。人们常说的徒步路线，是指从派镇出发，翻越雄多拉山进入墨脱，称为“多雄拉线”。公路进出墨脱线，则指起点波密，终点墨脱的扎墨公路，扎墨公路也可以徒步，乐趣与风景不如前者，因而多数人选择派-墨徒步进，墨-波坐车出。另外，还有一条逐渐消失的墨脱徒步线路——“排墨线”，更危险艰辛也更诱人，一路要攀援壁立如削的崖壁，跨过死亡坳壑，不少路段被常年地震摧毁，被山洪冲塌，很多地方草高没人，根本无法通行，必须由向导刀劈斧砍开路，沿途无定点解决食宿的地方，经过的村庄多年荒废，空无一人，途中还要经过两个海拔更高、常年积雪的垭口，这条线从林芝县排龙乡出发，经玉梅、扎曲、巴玉、甘甸、加拉、帮辛，共110多公里长，全程徒步需要8～12天，然而，“排墨线”才能让人真正领略到隐秘在喜马拉雅高高雪峰里，世界第一大峡谷腹地的绝美风光。
　　

　　往年5月翻越多雄拉雪山，看得到经幡等标志，今年只有茫茫冰雪。
　　交通：
　　徒步墨脱的团队，多数早上从拉萨包车，当晚抵达，住在派镇上。从拉萨包车到派镇通常要走一天，拉萨到派镇全程不到620公里，之间没有直达班车。单独前往的徒步者需要在林芝(八一镇)中转，从拉萨坐班车到林芝，再花50元车费，从林芝坐乡上班车到派镇，拉萨发往林芝的最早一班车在早上8：00发车，发车时间虽然很早，道路也不远，但是因交通安全原因，西藏境内多数公路实行限速行驶，抵达林芝时多数还是赶不及坐下午2：30发往派镇的最后一趟班车。假如当天乘客多，16：00～17：00会增开一趟班车。
　　圣地墨脱，请不要鲁莽采撷
　　地处印度板块与亚欧板块接合处的墨脱像地球磁场，从地心深处诱惑着众生。墨脱一直是寂寞的，地处边陲、没路、不便利、危险重重，从没热闹过，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墨脱由不知名，到揭开神秘面纱，再到被推上神坛，驴友还有更多普通人，憧憬着墨脱，神一样敬重墨脱，把徒步墨脱当做苦修境界，功德圆满的通道。
　　墨脱真有如此神奇吗?墨脱并不诗意，墨脱也不需要刻意添加传奇，中等难度的墨脱徒步线路，并不算自虐到底的挑战，只要不是冬季和雨季，派(镇)-墨(脱)线沿路吃、住、背夫一应俱全。说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徒步初级线，也不为过。
　　强加在墨脱徒步线路头顶的“超级”、“唯一”、“至尊”等奇怪光环，被安妮宝贝、《藏地密码》等加工者和不少户外从业者挤扁又拉长后，成了神话。一批雨季强行穿越的驴友，自我包装极度精美，电视、报纸等媒介又有许多让人动容的报道，让墨脱的魔力一次一次暴涨。
　　真实的墨脱是什么样?墨脱是地狱还是天堂?道路易行，还是一路凶险?推敲起来一点不难：墨脱旱季很容易通行，9月～10月的墨脱是补身的参汤，冬季雨季的墨脱就是杀人砒霜。
　　平安不可以靠碰运气，不尊重墨脱，可能就是死亡。许多徒步墨脱的人，以挑战自我为名义在玩命。千百年的墨脱雨季一直山洪、塌方肆虐，险象环生，今年格外凶险，雨水太多，可以说十年不遇，往年“五一”，多雄拉雪山积雪到成人膝盖，今年直到5月底，还几次突降暴雪，拉格一侧的雪齐腋深，参照物被深埋雪下，当地背夫都难找到路，凭常年经验，靠感觉走。但是，在这种极端气候条件下，还有驴友在保暖衣物不足的情况下，单枪匹马，盲目翻越多雄拉雪山。
　　墨脱每年都会发生很多悲剧，有些伤亡完全可以避免。2007年一位驴友，被冻死在多雄拉山口，参与营救的背夫发现，遇难驴友背包里，能保暖的衣物仅有一件睡裙。同伴证实，这位不幸遇难的驴友出发前就感冒了。今年仅5～6月，有3名独自翻越雄多拉山的驴友相继失踪，而6～7月雨季，又有多名驴友冒死穿越背崩，一名驴友被滚石砸中后，被泥石流卷走死亡，还有不少旅游者因道路阻断受困，向政府求助。
　　惹祸的不是墨脱。经不起诱惑的驴友，把徒步墨脱当成时尚，并不在意大自然。当地人雨季闯墨脱是为了生存，驴友在恶劣的雨季闯墨脱，又为什么?为了以后说起自己少年往事时可以显出自豪与洒脱吗?徒步墨脱，一次动容不会洞悉世界，一次挑战不能教会我们欣赏人生，任何挑战自然的行为要想获得成功，都需要不间断的努力，以诚敬的态度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