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徐徐降落在西安,眩窗外的天空是湿辘辘的。西安已经下了好几天的雨了,所以,感觉和以往来的几次不太一样。那时的西安给人感觉总是尘土飞扬,晴天更是如此。
旧城新雨秋色浓, 秦川汉陌接古垄。 杏花最合游子意, 一曲霓裳总朦胧。
“杏花”不用说就是杏花汾酒的意思,这也是本人的一大爱好,接下来的几天几乎都是要和它亲密接触,感受秦时明月汉时关的回肠荡气。霓裳则是给老外看的。
中午去老安家吃羊肉泡馍,满屋子的人在那里把一块馍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真乃奇观。老吴说了一个故事,厨师的熟人把一小段筷子放在掰好的馍里,里边的厨师就会多放些肉在碗里。旁边的人看了依样模仿,但厨师从掰出的馍就看出这个人是个外人,所以,就放了很多盐在里面。 馍的味道好不好,自己去品尝,那第一口泡在羊汤里的馍的甘甜的味道。。
坐着老吴的车,动身去了合阳的洽(音读he)川风景区。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所以,小雯就在景区的堤岸上骑马,然后下到芦苇荡里。风出来黄河的气息,那无边的千里荷塘,在秋色里起伏,白鹭正在自由的飞翔。
晚饭是在小街上吃的本地特色:烤鱼。黑鱼30元/斤,很便宜。晚上去附近的森田宾馆休息。窑洞式的那种,就我们这一家,有些服务员在打麻将,我们也邀了两位凑成一桌。那种推倒糊的小麻将。
清晨醒来,窑洞外的空气格外清新,鸟儿早就在周围的山上叽叽喳喳。鱼塘里抽上来的水是温热的(温泉的关系),热气随着晨曦在河堤下漂浮着。 老吴一早出门,把小儿子吴翔(二蛋)接来了,和4年前相比,他长高很多了,模样帅到不行,他带来了小雯这几天一直在念叨的肉夹馍。
我们先去坐电瓶车(20元/位),来到了黄河边,改换皮筏顺流来到了江心,那是一块被河水冲刷淤积的滩涂,我们在那里开始了踩泥的活动。也就是你可以尽情地晃动自己的身体,然后你的双脚就会慢慢地沉入细腻松软的河泥里,直到你感觉害怕了,以为自己会陷入深深的沼泽,然后把腿拔出,就会留下两个小坑,地下水会像泉水一样地涌出来。都说黄河是浑浊的,没错,可黄河也是洁净的,只有那些细细的泥沙,太阳出来了,很快就会干,拍一下就干净了。艄公抽着水烟在船上看我们,嘴里说着:使劲地玩,别着急。
上岸后我们买了处女泉的门票(41元/位),泡进了那一汪碧绿的温泉里。天空是那么地蓝,笑声在芦苇里飘荡,那诗经里的雎鸠小岛就在不远处,鱼儿瞪着鼓鼓的眼睛好像在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温泉水滑洗凝脂,这个天然的公园大得可以吞噬掉十月汹涌的人潮。我们一行还看了提线木偶戏,也玩了芦苇荡里的打猎游戏。我花60元买了一个很精致的关公木偶,小雯是白雪公主,二蛋是孙悟空。
傍晚和小雯又去骑马,这次是跑我们选的路径,一路狂奔,伴着向晚驱古原的奇特心情。 骑马过后又开车下到沟里,在路边的一个葡萄园里采了一些红提和黑提。都是3元一斤。提子用白纸裹着,像一束束饱满的花朵。
晚上住的是农家炕头(40元/间),就是昨晚给我们新蒸白馍的那家,有一个很干净的院子。街道上飘满了烤鱼的味道,天空是那么地漆黑,忽然起念,跑进隔壁的小铺里买了几个焰火,趁着大家不注意就放开了,一瞬间,天空炸开了美丽的鲜花。可惜最大的那个突然倒了下来,于是焰火就像塔利班的火箭弹一样冲我们飞了过来,大家像兔子一样的跑开了。
黄河踏泥水淘沙, 万顷苇滩映荷花。 雎鸠飞起处女泉, 一片诗心落谁家。
昨晚的炕头睡得真香,不过我的左腰也因为骑马酸痛得不行。后来小雯又提出骑马,索性陪了一下,结果右边的腰也搞得酥酥的。
今天来到了韩城的党家村,这是一座在山坳里的700年的古村落,完全依风水而建,具体的内容请Google,我只想说,在这里我能够深深地感受到古代人即使经商致富,最重视的还是子孙的教育,尤其是道德的教育。大家可以参考一下净空法师的采访《和谐拯救危机》,然后你可以在这里品味到原汁原味的古代伦理风貌,然后懂得正因为有这样的教育,才会从这样的山沟里走出一代又一代儒雅聪颖的达人,他们为一个安定祥和的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中午一个人吃了4种面条,筲子面、油泼面、凉皮和荞麦河捞面。每种都风味不同。
下午到了新绛,黄昏的时候去了钟楼,钟楼下是二蛋的学校,楼前有个七星坡,坡下是乐楼,古代的人坐在七星坡上看戏。城楼都有些破旧了,正在维修。新绛临着汾河,城市按照一头金牛的布局,塔楼是它翘起的尾巴。古代的人经营城市就像在做雕刻,他们不会把别人国家的东西硬塞到自己的家园里。
新绛还出毛笔,和湖州齐名,我们去的那家于良英笔庄是家老字号,祖孙3代,小小作坊,他们做的笔不掉毛,很有笔锋,价格也非常便宜。大家有爱写毛笔的,可以支持一下。于良英:0359-7526873。
晚上去老吴的乡下休息。很大的院子,掩映在高大的槐树下。除了几声狗吠,也只能听到野鸽子的叽咕。满天的繁星告诉我们,城市的喧嚣已经抛在了烟尘里,我们的确需要好好地休息。
一直睡到9点。老吴的岳母已经烧好了可口的小菜,还有百吃不厌的馍。阳光把院子晒得干干净净,小雯和二蛋在剥棉花,然后又教我如何剥开芝麻弹进嘴里的技巧。老吴带了一只野兔来,结果被院子里的狗叼去一块,二蛋和他的哥们一路追了出去。
野兔香了,院子里的酒也摆好了,农村安静地如遗世的桃园。真的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一间农舍,躬耕南山,荷锄夜归,在大自然中享受神的眷顾。不过,还是应该记得净空法师的那句话:不要期望改变他人,你要从自身做起。要善待身边的一切,你才能有宁静的生活,才会懂得离苦得乐的那个“乐”趣。
晚上,开着老吴的小飞度,回到了咸阳机场边的宾馆。也许炕头睡多了,在宾馆的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飞机再次起飞了,这次的目的地是遥远的大上海。我们的行李里还揣在老吴带给我们路上吃的馍,我的口袋里还有一把昨天在沟里采摘的酸枣。
田舍柿红棉籽白, 野沟深处闲云开。 最喜酸枣随意落, 半拢花生且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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