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要思念 人为什么要坚持 人为什么要活着 人为什么要在路上 因为回首的时候 不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
文丨刘世昭 本文转载自开始吧 每个男人,一生都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坐骑”,这是爷爷对我说的。 我叫刘世昭,今年67岁。我的爷爷叫刘文辉,人称“西康王”,曾拥有10余万军队和大半个四川的防区。不过从记事起,爷爷已经调任北京,成为新中国的林业部部长,但他最有名的,应该还是那句“政府的房子若比学校好,县太爷就地免职”——因为这句话,当时西康不少县长都在学校里兼职做老师。对了,我爷爷的五哥叫刘文彩,中国最有名的地主之一,不过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我记事的时候,爷爷已经不用骑马了。我印象最深的是他每天都要看报读新闻——受他的影响,我对媒体有了兴趣。1979年,我进了《人民中国》杂志社做摄影记者,一直做到离休。 长大之后,我也有了我的坐骑,一辆“二八”自行车。从我们家劲松出发沿着二环路,再到建国门走长安街,一直过了复兴门到展览路,再往前就到我们单位了。这段十五公里的路,我每天骑一个来回,三十多年,到现在也没停下来——这也叫扫街,其实是个摄影记者的基本功。 1981年,我工作不久,接到了一个活,和同事沈兴大顺着大运河沿线采访。那时候,有些运河年久失修早就不通了,开车的话也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正好当时又赶上国际能源危机,纷纷倡导绿色出行,我们一合计,索性就骑车去采访了。 上了路才发现,骑车是最好的选择。一是细致,大马路能走,小泥路也行,二是灵活,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儿,车子随时可以停下来,风景看得格外逼真。骑车长距离采访,在当时也算是创举,我们也无意中成了“骑行采访大运河”沿线的第一人。 我们骑的就是两辆普通的飞鸽自行车,那会儿物资紧张,这两台车还是单位写的介绍信,天津二轻局特批来的。随身的行李,除了沿途穿用的衣物、雨具和照相机、笔记本、图书资料以及打气筒和修车用的铁器家伙外,为了防震怕损伤相机,又特制了两个装有弹簧的铁框,这样平均每人至少又有40公斤的负重。 出发前,我们整理了沿线主要县、市的历史、地理、文化、人口等材料信息,那批资料堆起来就超过了1.5米。 运河总长一千多公里,可那次我们骑行路程达五千多公里,因为每到一个地方,我们还会去当地的历史文化景点。从1981年5月19日到1983年1月19日,除去因病和春节返回编辑部休整外,共历时408天,经过北京、天津两个直辖市和河北、山东、江苏、浙江四省,沿途采访了53个县和77个村镇,访问了上千人。 三十多年的时光,把一个当年的长腿偶巴变成了老帅哥 ▼ 1794公里大运河, 2500年修凿史。虽然历史书上说当年大运河是封建王朝为了加强统治而修建的,但我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的真实。我的电脑里,以“大运河”命名的文件夹有五六个,里面存储着数千张照片,记录着大运河沿岸的风土人情,都是后来一张张扫描的。 当时光考察北京附近的运河,我们就花了快一个月时间。出北京城看到的运河上第一座古闸——庆丰闸(也叫“二闸”),早年民间都说“二闸的狮子会凫水”,那一对“钢铃武太狮”及其表演还受到过皇帝册封,可惜现在都看不到了。当年还能看到一个“八”字形的闸基,如今不知道是否还在。 我喜欢将镜头对准运河畔的人,他们才是大运河的生命。 北京通县的戴元成老人,当时百岁高龄,是通州城内唯一健在的、扛过皇粮的老人。清末从南方运到通州的上等好米,即所谓“白漕”,就是他们由他们抬进宫,那大概是我跟历史上“漕运遗风”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老人当时腰板硬朗,行动自如,还能推着小车带重孙上街玩。 北京市通县,曾在大运河上做过搬运工(俗称“扛大个儿”)的百岁老人戴成元(1981年) 沿着大运河行走,看到的是风物,也是历史。 在天津的河西务码头,大师傅炸出的油饼像个大锅盖,一张足有一斤多,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油饼。 原来打从元朝起,河西务就是漕运的重要码头,走船的时候运河岸边运货的苦力特别多,他们饭量大,挣钱又不多,买这种大油饼,既填饱肚子又能省钱,这油饼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天津市武清县,河西务镇大运河漕运遗风——大油饼(1981年) 在山东临清县的张窑村,村里的民房几乎都是用北京紫禁城里那样的大青砖砌成的,不少还留下了烧制时的字样。原来这里在明清两代,曾经是专门烧制皇宫所用砖瓦的地方,其中烧制好的合格的上等砖,每块上面都刻有烧制的年号,再由黄裱纸包好运往京城,余下的便被当地居民用来盖房子。 如果我们按照从北向南的顺序,将会展开一幅80年中国城市的巨大画卷。那时候,有些人,正青春;有些行当,尚未洇灭;有些记忆,就停留在那些胶卷之上。 北京市,京密引水渠(1981) 北京市,京密引水渠旁游泳的孩子(1981) 河北省沧州市,农家的武馆(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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